他天生話就不多,但對數字很敏感,由他做賬,一個鋼鏰都休想逃出他的法眼。
妖嬈回以同樣的點頭。
這兩人的態度,妖嬈並不反感,反而覺得舒服,她現在到底還沒有正式嫁給夜辰,就算夜辰非她不娶了,名分未定,在尉遲府她就是個客人。
父子倆要是上來就抱大腿,她還會懷疑別有居心呢。
目前這種情況,對她壞也好,對她好也罷,都不如這樣客客氣氣地點點頭自在,也說明這兩父子不是牆頭草,不會見風使舵,只管做好分的內事。其實這種明哲保身做法很正常,父子倆是在尉遲府討生活的,顧卿晚是他們主母,也就是東家,而她不過是個外人,能這般和和氣氣的,她也知足了。
三人擦肩而過,妖嬈捧著花上了旋轉樓梯,殷伯卻停下腳步猛拍了一記兒子的後腦勺。
“你怎麼也不說聲早,點點頭是什麼意思?”
殷實摸著腦門道:“不是你說的,情況未明,別套近乎嗎?”
“那也不能就點點頭啊,好歹是客人。”
“您說一套做一套,我都跟不上您的思路了。”
“臭小子,我是教你做人的道理。”
殷伯只有這一個兒子,等他做不動了,大管家的位置鐵定是兒子做,管家就是一個家族的門面,接人待物最基礎的禮儀還是要具備的,像他這樣一天說不到十句話,以後怎麼管理這一大家子人。
“爸,我只負責管賬,其他的不歸我管。”
“等我死了你總要管了吧。你就不怕王陸那小子算計你,上次少爺買遊艇的事才過去多久?”
殷實冷笑道:“算計就算計吧,大不了不幹了。”
王陸那點心思,父子倆都清楚,不過礙於主母是顧卿晚,不好將關係弄僵,能避則避,能讓就讓。
殷伯喝道:“少說這種胡話,就你這樣的悶包,出了尉遲府的大門還能幹什麼。別說阿諛奉承了,讓你開口說幾句話你都不樂意,也就尉遲府看在你爺爺,你曾爺爺,你曾曾爺爺,還有曾曾曾爺爺的份上,收你這個悶包當賬房。要真出去,餓死你沒關係,別餓死了你媳婦,我還等著抱孫子呢。”
殷實已經結婚,娶的是自己的大學同學,是個特別溫柔賢惠的姑娘,但是兩人結婚三年,一直沒孩子,成了殷伯心裡的一個結,倒也不是說為了傳宗接代,就是他這個年紀,周圍的老朋友都含飴弄孫了,就他沒有,他羨慕嫉妒恨。
“不和你扯這些了,咱們說正事。”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主屋,到了花園的涼亭,殷伯道:“你覺得這姑娘怎麼樣?”
“啥?”
“臭小子,少裝蒜,我問你葉小姐怎麼樣?”
“我都沒和她說過幾句話,我哪知道怎麼樣?您不是一直看著嗎?”
殷伯朝他白了一眼,“我一老頭子老盯著人家姑娘看合適嗎?”
“我一個已婚男人,盯著未婚的姑娘也不合適啊。”他心裡眼裡只有老婆,別的女人看不進去。
殷伯掄起手往他的後腦勺拍去,“你跟我裝蒜是吧?”
“爸,我是真不知道。我連她長的是圓是扁都沒看清楚。”
“你說你眼瞎不瞎,那麼個好看的你竟然沒看清楚。得得得,就你媳婦最沒,你看不看也無所謂。我就和你說吧,我是琢磨出點意思來了。少爺是非她不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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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實覺得自家老爹說的就是廢話,尉遲少爺是什麼樣的人,不娶怎麼會帶回家。不娶眼珠子能不粘膠一樣的粘著不放嗎。
“爸,娶不娶又不是您和我說了算的,你操什麼心啊?”
“當然要操心,而且得盤算好了。你看家裡那些個下人……嘖嘖,真是丟進我們尉遲府的臉了。”
“你不是告訴我別去管嗎,怎麼這會兒又感嘆起來了,再說了,人家姑娘不都自己處理了嗎,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臭小子,我要說的就是這個。我看這個姑娘比夫人強多了,絕不是池中物。還有那兩個服侍的丫頭,看著小小的,可出手狠辣無比,就魯成那樣膀粗腰肥的大男人,氣都沒喘一下就給扔出去了。我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可就沒見過這麼大力氣的丫頭。”
魯成是尉遲府看門的人,一米八的個兒,兩百來斤,被匯善一掌就扇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