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摸了摸,想著這樣他也會很不舒服,便讓醫娘找了剃鬚刀和鬍鬚水泡沫來,小心翼翼地給他刮鬍子。去了鬍渣子後,他英俊的容貌就展露無疑了,她下意識地捧著他的臉看了又看。
前世,他和那個他都是姿容俊美的男人,但都是西方人的長相,一點東方的味道都沒有,這一世生在只有z國人的世界,這臉肯定也就東方味十足了,不像她,前世是z國人,這一世也是,因此也就沒什麼變化了。
這張新臉的好看程度和前世差也差不離,但約莫髮色是雙色,瞳眸也是雙色的關係,多了些神秘氣息,久了也就覺得是這張臉更好看些。
至於與前世像不像?
不是很像,但有些地方有那麼一絲雷同。
有他的,也有另一個他的。
當恢復前世記憶的時候,她就確定了他身體裡是真有兩個人。
這或許就是他體質孱弱的根本源頭。
她不禁苦笑,上輩子兩兄弟水火不容,這輩子卻要共用一具身體,還弄了一身的病,成了個藥罐子,這要放在上輩子,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初時她也是被驚到了,用了些時間消化這一事實,她從沒想過上輩子的愛恨情仇會用這種詭異的方式融合。
吃驚過後便是矛盾,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上一輩子的那些恩恩怨怨,她想忘也忘不了。
被兩個男人同時所愛並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是成倍的苦痛。
一個愛她入骨,一個戀她入魔,就是悲劇的開始。
之後,一個強要了她的第一次,一個給了她最美好的六年婚姻生活。
但是惡魔終歸是惡魔,她依然記得自己是多麼害怕他,但也自始至終都知道,被陰謀分離的那十六年的歲月,他是三個人裡最痛的那一個,這個她曾經恨到想碎屍萬段的男人,在陰冷無所不懼的表象下,其實藏著一顆極其自卑的心。而上天也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十六年後的再次相見,她已沒了那些被欺辱過的記憶,成了千色。
慕容悠是慕容悠,千色是千色,儘管兩個人都是她,但心境變了。
這也是後來最折磨她的事。
她兩個都欠,這輩子看來是註定要一起還了。
她慶幸自己恢復了前世的記憶,不然這情債欠得太長,她都不曉得該怎麼還了。她擰乾手裡的熱毛巾,替夜辰擦著髮際線邊上沾到的鬍鬚水泡沫,不由叨叨:“債,我沒忘記,肯定還,可是你們用這種方法,是故意欺負我嗎?上輩子,你們兩兄弟打來打去,只要見面,必定流血,這輩子倒好,吃喝拉撒都在一起,要記起來了,豈不是要自己抽自己的耳刮子了?”
她突然抖了抖,覺得這畫面就有點少兒不宜了,深深認為前世的記憶,這兩人還是別想起來的好,省得自己把自己弄死。
至於,兩兄弟哪個是夜,哪個是辰?
她也很清楚了,但要從容面對,她估計需要點時間。
總之就是先把婚結了,再慢慢來。
她低頭,看著昏睡中的夜辰,心柔軟了起來,笑容緩緩綻開,欲吻上他發白乾裂的唇時,有人進來了。
“宗主!”
是沐風!
她即刻端坐正身體,目光裡的溫暖霎時就冷了。
這般的冷漠,讓沐風很不適應,也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她的改變。
她變得不再像原來的她了!
剛才還深深凝望著她的那雙眼眸的光澤黯淡了下去,見她如此關心夜辰,眼裡也只有他,壓抑了許久的怒氣爆發了,上下牙齒互相交擊,咯咯咯的響。
“宗主!”他毫無預警地衝了進來。
她看到時,他臉色驟然一寒,眼眸中透著的巨大怒氣嚇了她一跳。
屬於夜妖嬈的記憶裡,他從未有過這樣外露的表情。
驀地,她手腕上一緊,整個人被扯了過去,她蹙眉抬頭,便聽到他嘶啞的吼道:“歷代宗主都沒有外嫁的先例!”
“你要說的就是這個?”她覺得有些好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