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小姐和老奴剛去接的時候區別很大。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羅嬤嬤想了一路,也想不明白,一個人的性情怎麼變化這麼大?
“昨晚她很晚才回來,據她自己說,她去跳城樓尋死。今日老爺派人去城門打聽了,的確有一女子從城樓上跳下來,正好落在一輛馬車上,掉進了馬車裡。
但老爺並沒有打聽到那輛馬車究竟是誰家的。
或許經過生死,她才性情大變。”
鍾姵宜只能如此理解,不然怎麼也說不通。
那鄉下長大的居然繪畫這麼好,兩張畫就賣了一千三百兩銀子。
“羅嬤嬤,去外院書房把老爺叫回來,就說我有事和他商量。”
“是,夫人。”
“夫人,什麼事要與我商量?”剛走到門口的蘇茂正好聽到。
“老爺,繪兒的丹青很厲害,你可知道此事?”鍾姵宜上前一步,接過蘇茂退下的外套。
“此事我並不知道。不過也不出奇。當年我之所以能考上榜眼,主要得益於她的外祖父。他的丹青之術就是一絕,只不過我沒學到多少。
雖然他只是在一個村裡辦私塾,但他的學問真的很不錯,如果不是我入了他的眼,他也不會傾嚢相受。
後來還把女兒嫁給我。他的確是我的恩師。”
“哼,你是不是又在想你的前妻了?你是不是在怪我?”鍾姵宜一聽這話,心裡不是滋味起來。
“夫人說的什麼話?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是人之常情。況且我給她的是放妻書,又不是休書。還給她買了幾畝地作為補償。”
蘇茂眼睛閃了閃。
他一個寒門子弟,哪怕考上了榜眼又如何,要是沒有貴人相助,他想在官場有所作為,比登天還難。所以只能對不起他的髮妻和恩師。
“你的意思是,繪兒的外祖父很有可能是哪個隱世大文人?”鍾姵宜也不蠢,很快就想到了這個可能。
“也許吧,他從來沒說過。只偏安一禹,教一些孩子起啟蒙。一教就是一輩子。”
接著,鍾姵宜就把今天蘇繪上街靠畫畫掙了一千三百兩,還買了一家人的事都說了。
聽後,蘇茂也沉思起來。
這個女兒不在身邊長大,居然還有這等本事?就算把她外祖父的丹青之術全學到手,但也不至於一點名氣沒有就能賣這麼高的價。
“老爺,她要求把我配給她的兩個丫鬟的賣身契給她,你說這事要不要答應?”
“夫人是什麼意思?”蘇茂知道,這種事,一般都是夫人說了算。
“妾身自然是不想給的,咱們蘇家的下人都是妾身統一管理,要是她開了這個頭,大哥二哥兩房的下人是不是也得給?那我這個當家夫人以後可就叫不動人了。”
蘇茂一聽就知道什麼意思。
大哥二哥雖依附他過活,但這些年他們在京城已經站穩了腳,當老夫人一去,三兄弟勢必會分家,那時他們未必如現在這般安分守己。
現在兩個哥哥就有小動作了,一有機會就給自己那房多撈好處。
所以下人的管理非常重要。
“她自己買的就算了,你安排的兩個就不要給了。那兩個丫鬟還有家人在蘇府,要是繪兒要求把兩房人都給她,你當如何?”
“可妾身之前已經與巧兒和靈兒說好了,以後就跟著嫁到北平王府去。有她們的父母在蘇府,繪兒在王府什麼情況,我們也能及早知道。”
鍾姵宜想掌握蘇繪在王府的情況,當然要留眼線在她身邊。
她別的不怕,就怕蘇繪以後翅膀硬了,對蘇府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