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南這時也正好把牛排吃完,她用紙巾擦了擦嘴,說道:“就這樣,被世界都拋棄的我,便來到了鳳凰學院,怎麼樣?聽完了,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表裡不一,極度偽善的人?”
“師姐說笑了,我倒覺得你是個挺直率的。”蘇燿陽微笑道,在他心中,夏江南就是一個非常直率的人,很純粹的人。
她從不掩飾自己的喜惡,對喜歡的人從不加掩飾的表達,對討厭的人也從不虛以委蛇,她的相貌也不是鳳凰學院裡的最出眾,但她的性格卻讓她贏得了絕大多數學院學生的喜歡。
所以蘇燿陽說的話也自然是由衷之言,夏江南緊盯著他的眼光,從中能看得出他的真誠,於是展顏一笑,說道:“今天這事讓我想到了過去不好的回憶,本來心情很不爽,但你的話讓我很開心,我想,我今晚能做個好夢!”
她站了起來,去了洗手間。花月影小聲的說道:“沒想到平時一副樂天派的南姐,居然有著這麼痛苦的過去。”
蘇燿陽輕嘆一口氣,似乎在自言自語的說道:“人生在世,沒有誰是容易的。”
語氣充滿了感慨和迷惘,但又很快一閃而逝。
花月影伸出白嫩小手跟他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兩人一時無言。
“不用在這裡秀恩愛了。我很飽了,吃不下狗糧了。”夏江南迴來,用手捂住嘴巴,輕輕打了一個嗝。
花月影臉一紅,立即把手縮了回去。
這時,任飛白走了過來,拉開夏江南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說道:“南瓜,黃碧進去了。”
夏江南一愣,問道:“什麼時候的事?難道做奸犯科了?”
“沒有那事!”任飛白搖搖頭,“你不要以那種目光看待鳳凰學院出來的人,即使他是被開除的。”
夏江南沉默了一會,緩緩開口:“我也只是順口一說而已。其實當初的最惡傳說的名號按在他頭上也是極度不公平,就跟現在的黃少陽一樣。儘管他總是在學院裡打架鬧事,但卻從來沒有對女人出過手,就連我和烏鴉向她挑戰都被他無視,就算捱了幾拳也不動手,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無底線的人。”
“是啊!”任飛白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說:“說起來他的事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他有個讀初中的妹妹你知道吧?”
夏江南點點頭,任飛白又說道:“自從他被開除後,就去了本地一個建築公司打工。上個月他去給妹妹送生活費時,看到學校的一個角落裡有一群學生正在對一個他不認識的女孩子霸凌,於是他直接過去將那群學生都揍了一頓,為首的幾個幾乎被他打個半死!”
夏江南聞言,有點瞠目結舌,“這傢伙搞什麼鬼?他向來不就是一個霸凌者嗎?什麼時候化身正義使者了?”
任飛白沒有理會她的吐槽,繼續說道:“當時這件事影響很大,最後一群家長聯合起來去法院控告黃碧的暴力行徑。對於他們的指控,黃碧沒有半分的辯駁,他只是淡淡的對法官和那些原告家長說了一句:我只是讓他們深刻體會到被霸凌者的痛苦和絕望,這樣,以後他們就不會再犯這種錯誤!所以你們應該都要感謝我!另外如果以後他們再犯,等我出來後,我一定會再找到你們!”
“最後他因故意傷害罪,被判處有期徒刑2年。我去獄中看望他,他對我說,如果他那個時候對同學的霸凌行為有人出來將自己揍個半死的話,也不用淪落到這種地步。霸凌者不會被感化,只會在鋼絲線上越走越遠,越來越暴虐,直到徹底摔下來,直到粉身碎骨。”
“在鳳凰學院裡的日子是他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他的妹妹。”
“我對他說,他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也是鳳凰學院的妹妹,他不在的日子裡,他和鳳凰學院一眾畢業生會一直照顧她,錢的問題不用擔心,到時候他出獄後再掙錢還我們就行。”
夏江南嘆了一口氣道:“兩年!兩年之後世界又會變成怎麼一個樣子?”頓了頓,她又問:“沒有迴轉餘地嗎?”
“沒有!”任飛白搖搖頭,“有很多畢業生都想託關係幫他疏通,學院裡知道這件事也打算出手幫忙。但都被他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