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相見,曾經是兄友弟恭,他們不論任何的君臣之禮。
如今相見,東赫是君。他是臣。
只是這臣,他當得憋屈。
他或許是從沒有想過,東赫有一天會那麼狠心,那麼對沈畫樓。
他只是一時難以接受,畫樓那一天被自己最親近的兩個人背叛,是有多絕望?
東赫的心思下沉,但是卻是面不改色。
“臣弟參見皇”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東赫就急忙扶住了他即將跪下去的雙腿。
“快快快起來,你怎麼也向朕來這些虛禮了。”東赫雖然說著虛禮,但是他說的是朕,不是我,東忱只是笑。並未答,而這樣的笑意,也是一樣的。並未達到眼底。
東忱沒有說話,卻是隨著東赫的手起身了。
“好久不見了,皇兄。”東忱平靜的說道。
東赫勾唇一笑,也不知道是打著什麼樣的主意,笑道:“這些年你去哪兒了?父皇說同意你什麼事情都不管,可是你卻真的撒手而去,一去就是很多年,父皇駕崩的時候,他還在唸著你。”
東忱才剛剛回來,可是東赫就已經知道他回來的訊息了。到底是關心。還是不信任?
所有的人一眼都能夠看出來。
到底是君臣有別,兄弟有疏了。
“這些年走了很多的地方,父皇說,有皇兄在,臣弟都不用去擔心。”東忱淡淡的說著,說得漫不經心。
東赫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說道:“你也到該成家立業的年?了,可有心儀的女子?”
“皇兄還是不要為臣弟操心此事,臣弟還想多活幾年。”他說得蠻不正經,似乎有女人能夠吃了他似的。
“好像能夠吃了你似的。”
“不能吃了臣弟,但是臣弟會被嚇走的。”
兩人說著就走到了內殿。東赫確實因為東忱的話語,臉色暗沉了些,這世間女子都如不了東忱的眼睛,從小到大,帝都的千金小姐。誰也沒有被他高看一分,只有沈畫樓,無話不談。
甚至有些時候,很多畫樓沒有對他說的話,都對東忱說過。
但是東赫不知道的是,畫樓對東忱說過的那些話,若是此刻說出來,恐怕他永遠都會睡不安穩。
“進宮這麼半天也不過來,還以為你走丟了。”東赫坐下之後,一旁的宮女給斟滿了茶,他端起茶盞,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漫不經心。
東忱絲毫都沒有掩飾,隨即說道:“剛才走到緋煙宮旁邊,美人樹開花了,很漂亮。”
“嗯。”
東忱望著東赫紋絲不動的面容,想起了畫樓的話語,他勾了勾唇說道:“可是這人也同花兒一樣美,皇兄,這世間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人,真是匪夷所思。”
“什麼相像?”
“剛才臣弟經過那兒的時候,走在下面看到了書上面躺著一個人,便覺得好奇,剛看到的時候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畫樓,後來才想起來,畫樓怎麼可能會爬到那麼高的樹上去,她都斷腿了。”東忱輕輕的端著茶盞,上面的氤氳也漸漸的散開了來。
兩人的神情都變得有些怪異,甚至是氣氛中都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你不是被嚇一跳,你是在那兒看了許久。”東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目光中都是一片寒潭,一點兒溫度都沒有。
“臣弟也很多年沒有見到畫樓了,以為是她便多等了幾分,想要嚇嚇她,結果不是,對了皇兄,她此時在那兒,臣弟一會兒去看看她,要是她知道臣弟回來了,還空手而來,恐怕又不得安寧了!皇兄也知道,一個人被欺負了那麼多年,似乎是習慣了一樣!”東忱的這話說出來,怎麼聽到東赫的耳中這麼刺耳。
無論此刻沈畫樓還在不在,她都是他娶過門的妻子,無聊東忱是不是他的兄弟,都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說出這樣的話語,實在是讓人不揣測萬分。
“你和她的關係還是那麼好,比朕這個親兄弟都還要好幾分。”東赫的話語很冷,李欽請太醫過來之後發現東忱來了,便就讓薛成林在偏殿候著了,站在簾子外面,聽到這兩位爺的話語,他的後背都涼了半截。
“皇兄和臣弟是親兄弟,是什麼都改變不了的,而她不一樣,她是摯友,是不能捨棄的。”
“僅是如此嗎?”
東赫眸光鋒利的望向東忱,厲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