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說了,那些涼州將士半數是被高幹脅迫,未必是真心想要反我,只有我親自出現,才能擾亂高幹軍心,確保此翻劫營能夠萬無一失。”袁紹一臉的毅然。
沮授沉默片刻,幾番欲言又止,卻最終還是忍不住問道:“倘若主公生擒了高公子,打算如仲處置,”
“這畜牲忘恩負義,意圖謀反,唯有殺之,才能洩我心頭之恨。”袁紹握緊了拳頭,深陷的眼眶中,噴射著切齒的恨意。
沮授身形一震,卻又嘆道:“高公子雖然有錯,但他畢竟還沒有做出真正危及主公性命之事,主公就這麼殺了他,是不是有些……”
“殺他一萬次都不為過。”袁紹厲聲打斷了沮授委婉的開解,咬牙恨恨道:“我先前就是對這些小畜牲們太過縱容,他們才會被私心矇蔽了良知,膽敢置我於身死於不顧,我若不用些鐵血手段,拿什麼來震懾那些心懷鬼胎之徒。”
“可是……”
沮授還待再說些什麼,袁紹已決然道:“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多說,只管與子勤守好易京便是。”
再無多言,袁紹策馬而出,身後呂布也緊緊跟隨在後。
近七千餘袁軍士卒,徐徐出城北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沮授和文丑登上城樓,目送著那後一面“袁”字大旗,消失在黑暗之中,沮授是連連搖頭,嘆息不已。
“真是個絕情之主啊……”一直沉默的文丑,突然間迸出了這麼一句感慨。
沮授臉色一變,急瞪向文丑,那目光彷彿在驚異於文丑,竟然敢說出這等“犯上”之言。
“難道不是嗎,”文丑卻冷哼一聲,“張合被三公子的猜忌給逼反,他非但沒有反思,反而縱容三公子殺了張合全家。韓猛跟隨他的時間,比我文丑還早,就因為他實力不濟,可利用的價值不大,就被他毫不猶豫的犧牲,以換取自己的順利出逃。還有他的妻子,危機時刻,不也是被他拋棄的麼。”
耳聽著文丑歷數著袁紹的鐵血無情,沮授卻並沒有勸阻,嘴角不停的抽動,臉上湧動著複雜的神色。
“也難怪他的幾個子甥,先後的都背棄了他,這可正應了那句話,有其父必有其子啊……”文丑最後一聲嘆息中,已掩飾不住諷刺的意味。
“不要再說了。”沮授忍無可忍,突然一聲沉喝。
文丑看了他一眼,苦笑著笑了搖頭,便再無多言。
城頭上,死一般的沉寂,沮授和文丑就那麼沉默著,各懷著心思,注視著夜的那一頭,等著袁紹的訊息。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覺已是過了一個時辰。
突然間,夜色的那頭,傳來滾滾鐵蹄之聲,似有千軍萬馬,正向著易京北門方向狂奔而來。
“難道主公這麼快就回來了,”沮授神色一動,眼中疑色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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