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不急,就是在等著中原諸州陷入恐慌鼎沸之士,那時再渡河南下,只怕張元未戰已自亂。
時已成昏,袁軍安營紮寨。
中軍大營,那頂巨大的營帳中,身著金甲的袁紹去坐於上,聽取著細作發回來的一道道密報,目光中盡是霸絕天下的傲色之氣。
“父帥大軍尚未南下,便有這麼多豪傑之士表示擁護,可見張賊在中原已極不得人心,只等父帥大軍一過河,只怕不消一月,張賊必然土崩瓦解,父帥一統中原,看來已成定局。”袁譚不失時機的拍起自家父親馬屁。
那一道道的密報,皆是汝南等地的世族豪強,袁家的門生故吏門,暗中在向袁紹示好,表明投靠之心。
聽得兒子的話,袁紹手捋長鬚,微微一笑,臉上的傲色更濃。
顯然,袁譚這馬屁,拍在了袁紹的心頭上,令他渾然已忘了,當初袁譚瞞著他去刺殺張元的惱火。
袁尚留守鄴城,無法跟袁譚正面爭鬥,眼見袁譚得了其父歡心,河北派計程車人們,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田豐當即站了出來,拱手道:“大公子千萬不可輕敵啊,張賊雖然實力弱於我軍,但此人用兵極是詭詐,想當初大公子在涼州時,兵力不也遠勝於張賊,最後還不是給他殺得大敗,甚至還為其所擒,勞動主公親自出面,才將大公子解救出來,大公子怎能好了傷疤忘了痛呢。”
這番話一出口,當眾揭了袁譚的醜,立時嗆得袁譚啞口無言,面露尷尬惱色。
他瞪了田豐一眼,還未及說話,逢紀便跟著道:“張賊已率四萬兵由長安出發,前來迎戰,誠如元皓所言,切不可輕敵,紀以為,我們可利用騎兵優勢,分兵深入敵後,襲擾其側後,正以大軍正面推進,方為上策。”
田豐揭了袁譚的醜,逢紀又獻上一計,轉眼間,袁尚一派便佔了上風。
袁譚心中惱火,卻又計可施,急向張攸使了個眼色。
張攸心領神會,便不屑一笑:“元圖真是太過去看那小賊了,我承認,此賊確實有幾分詭詐之謀,但在主公十五萬步騎大軍,絕對的優勢兵力之下,任仲的陰謀詭計,都要被輕易輾壓,仲需還分兵抄襲敵後,多此一舉。”
袁紹自恃強大,不可一世,壓根沒把張元放在眼裡,張攸這番狂言,正合了袁紹的心意。
袁紹立時一點頭,冷笑道:“我十五萬大軍,佔有絕對優勢,確實無需用什麼陰謀詭計,此番我就是要以正義王道之師,一路輾往長安。”
張攸一席話,又替袁譚扳回了一程。
逢紀眉頭一皺,又看向了田豐。
田豐眉頭微凝,沉吟片刻,拱手道:“主公言之有理,我軍如此強大,一路正面輾壓,確實可摧垮張元,不過豐卻有條一石二鳥之計,還望主公一試。”
一石二鳥。
袁紹眼前一亮,頓時來了興趣,便拂手叫田豐繼續說下去。
田豐便輕捋著短鬚,不緊不慢道:“主公南下攻滅張元之後,下一個目標,必然就是涼州韓遂和馬騰,豐之計,便是請主公修書一封,派人送往兩地,邀此二人同時出兵,攻打張元側後。”
“邀他們出兵,”袁紹若有所思,似乎已悟到什麼。
田豐繼續道:“張元佔著南陽,還有淮南,此二地對於韓孫二人來說,皆為必爭之地,他二人必會趁著張元主力北上之際,趁機奪取南陽淮南,介時張元后院起火,內部必定人心惶惶,更加容易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