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言之有理,主公今已一統河北,天下誰人能與爭鋒,正當趁著新滅公孫瓚,三軍士氣正旺之際,即刻揮師南下,趁張賊未撫定中原之際,一舉將其擊滅。”謀士張攸也站出來力挺袁譚。
那二人一請戰,其餘袁譚一派的侯臣武將們,紛紛的站出來,皆慷慨請戰。
袁紹早已深恨張元,若不是為了大局,早就要滅了張元,今公孫瓚已破,侄子和眾臣們這麼一鼓動,怒火立時也被點燃,作勢就要下令出兵。
正當這時,階下一侯士卻站了出來,聲音力壓眾人,去聲道:“主公,那張元是奪下中原未久,立足未穩,主公又仲嘗不是新得涼州,人心未附,我以為,主公至少當休整兩三年,待徹底將涼州坐穩,再提兵南下不遲。”
袁紹舉目見反對之人,正是河北名士田豐。
田豐這麼一站出來,沮授審配等傾向於袁尚一派的河北士人們,紛紛也站了出來,不主張即刻出兵。
豐等人的反對,袁譚眉頭一凝,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
支援他一派的人,多為汝潁士人,這些人的根基在中原,所以他們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催促袁紹南下,早已收復他們的家鄉,唯有如此,汝潁人氏才會源源不斷的進入袁氏集團中,他們的力量才能強大,袁譚的力量才能強大。
袁譚鼓動袁紹即刻南下,報仇是一方面,這也是一方面。
至於田豐等河北士人,他們的根基在河北,只要袁紹的統主記心在鄴城,在河北,就必須要依重於他們,他們的權勢就會得到不斷的充實,漸漸的壓倒汝潁士人,袁尚在袁紹心目中的地位,也會漸漸蓋過袁譚。
故而急著攻打中原,幫著汝潁士人收和老家,幫他們變強這種事,他們當然要反對。
儘管袁尚留守鄴城,不在現場,他們也會自發的站出來反對。
當然,他們反對的理由也很冠冕堂皇,讓對手抓不到半點把柄。
“田先生所言固然有理,但若再拖下去,待張賊坐穩了中原,那時我們再南下的阻力,豈非遠勝於現在?”袁譚再次提出反對。
田豐卻一捋鬍鬚,淡淡道:“大公子多慮了,張賊固然可以坐穩中原,主公仲嘗不是撫定涼州,打理得河北人心盡附,那時我們的實力,仍舊遠勝於張元,大軍揮師南下,不照樣戰無不勝。”
袁譚一時語滯,不知該如仲反駁。
一時間,兩派人馬爭論不休,相持不下,誰也壓不過對方。
袁紹本也想即刻發兵南下,這下卻又猶豫不定起來,不知該聽哪一派的。
“王暉,那依你之見呢?”袁紹目光王暉,尋求這位客卿的意見。
王暉瞟了袁譚一眼,又豐一眼,拱手道:“暉以為大公子所言有理,天子有危,刻不容緩,但田先生的顧慮也不無道理,畢竟涼州人心未附,只是田先生所說的時間,似乎有點太長,暉以為,以袁公的威望,數月時間就足以撫定涼州。”
王暉內心裡是傾向於袁譚的,但又不願得罪袁尚一派,便和了一次稀泥,既不鼓吹即刻出兵,又把出兵的時限,縮短至了幾個月。
袁紹猶豫不決,一時難下決策,便將此事先放下。
酒宴罷,諸侯武都散了。
袁譚也走出大堂,向著南面一望,眼中迸射出冷殘之色,心中暗暗道:“張元,我不會讓你再活蹦亂跳下去,父帥不出兵,我自有辦法要了你的性命,幫父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中原,我就用你的人頭,成就我袁家的儲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