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血。
冷豔赤紅的殘陽餘暉。灑在張濟的身上。映襯得他一身落寞。
他扶槍立於陳留南門城樓。眉頭深皺。遠望著不遠處。張軍鐵桶般的圍營。神色越來越凝重。失望也越來越明顯。
距離當日的失敗。已經過去了五天。
當晚。他的突圍被張元識破。在冉閔的鐵蹄輾壓之下。五千兵馬損失過半。就連樊稠也死於冉閔槍下。
突圍不成的張濟。只得率殘兵敗將退往陳留城。繼續困守孤城。
五天的時間裡。張元加強了對陳留的圍困。徹底把這座城與外界隔絕。令張濟沒有辦法得知董卓的訊息。
張濟也猜得出來。外面發生了什麼。
董卓的計策失誤。必定也遭受了張元的重擊。再度慘敗。
董卓本來就兵少。再遭一次慘敗。恐怕自保都成問題。更別提再次來救他出城了。
他隱隱已猜測到。董卓已經放棄了他。率軍退往了長安。
縱使如此。張濟心裡邊還抱著殘存的希望。希望董卓能再出奇策。把他從張元的重圍中解救出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張濟殘存的念想。卻在寸寸瓦解一空。
每日立於城頭觀察。張濟豈能看不出來。四面圍營的張軍數量。在不斷的增加。到現在已達到三萬之眾。
張元敢以如此多的兵馬圍城。原因必然只有一個:
董卓已退往長安。徹底放棄陳留。張元失去了南面的威脅。才敢把全軍都用來圍困他這座孤城。
“賈詡啊賈詡。你可是害苦了我啊。堂堂太師。居然會被區區一個張元。打成這個樣子嗎。”
張濟仰天長嘆。懊悔不已。絕望的念頭在心中滋生。
絕望之外。張濟卻又很困惑。
以張元現有的兵力。十倍於己。只消一聲下令。轉眼間就能將陳留城夷為熲地。
卻為何。張元圍城多日。遲遲不發動進攻。
張元圍而不攻。這讓張濟越發的困惑。
“張元。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什麼不立刻進攻。給我來一個痛快。”張濟暗暗咬牙。心中竟有點“早死早超生”的念頭。
正當張濟神思之際。對面的張軍大營中。忽然發現了異動。
塵霧揚起。但見一隊張軍騎兵向著城門方向賓士而來。
“全軍準備迎敵。”張神思收斂。立刻警覺起來。
早在韋鄉一役中。張濟的嫡系幷州兵。已經全軍覆沒。他現在所統領的這幾千兵馬。不過是樊稠的部眾。
正常情況下。這些人是不會完全聽從他的號令。但眼下樊稠已死。眾兵無首。張濟到底是他們名義上的長官。雖然不情願。但在此困境之下。他們也只能聽從張濟號令。
於是。上千名李卒們。只得慢慢吞吞的握緊了刀槍。舉起了弓弩。勉強的擺出了一副迎敵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