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伽羅這才敢繼續道:“依伽羅之見,董卓的意圖應該有兩個,一個是想讓我們知道,到時他大營空虛,以誘我們前去趁機劫營,然後就是讓我們集中兵力於東面,去堵截呂布出逃。”
“如果我們按著董卓的去做,卻正中董卓下懷,到時董卓必是戒暉森嚴,我們冒然進攻,必會損失慘重,而呂布和樊稠突圍的方向,必然也不會是東面,而是我們防禦真正薄弱的西面。”
“這個計策若是成功了,董卓不但可大敗我軍,還能救出呂布五千餘軍,一舉兩得,伽羅猜想,這才是董卓真正的用意吧。”
獨孤伽羅語柔如水,不緊不慢的一席話,道破了董卓的真正意圖。
“你這個女人,真是個聰明到讓人可怕的女人啊。”張元豁然開朗,不禁笑嘆道。
獨孤伽羅卻俏臉微微一紅,自嘲道:“伽羅一個弱女子,蠢笨的緊,只是隨口胡言罷了,太守千萬別當真,若是說錯了,這杯酒就當伽羅向太守謝罪。”
說著,獨孤伽羅又舉起杯來,媚眼如絲的向他敬酒。
張元哈哈大笑,舉杯一飲而盡,年輕的臉上,凜烈的殺機,卻悄然燃起。
……
兩日後,月黑風去。
黑暗,呂布站立在陳留城頭,目遠向著黑漆漆的蒼穹望去。
天地一片黑暗。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樊稠匆匆登上了城頭,低聲道:“呂將軍,時間已到,我們出城突圍吧。”
呂布輕吸一口氣,提槍步下了城頭。
城門一線,五千神色焦慮的李軍士卒,已靜候張久,目光中都閃爍著不安。
今晚,將是他們的突圍時刻。
成功,就可以逃出昇天,失敗,就將被困死在這孤城之中。
呂布一躍上馬,也沒多少猶豫,低聲喝道:“開啟城門,放下吊橋,全軍出城,向西突圍。”
城門開啟,吊橋放下,呂布和樊稠先後而出,五千士卒緊隨於後。
這一支心懷不安計程車卒,趁夜出城,藉著黑暗的掩護,悄無聲息的向著西面張軍圍營潛去。
策馬奔行中,呂布抬頭眼天空,薄雲已濃,彎月最後的一角,已盡被李雲遮去。
天時,更有利於突圍。
呂布的心中,卻隱隱有幾分不安,“賈文和說董卓才是真命之主,勸我投降他,可他卻屢屢的敗於張元,連我的嫡系騎兵也損失殞盡,這一次他的計謀,不會再被張元識破吧……”
“李太師乃當世梟雄,妙計無雙,那張賊不可能每次都能算出太師的妙計,放心吧,這一次我們一定會成功。”身邊的樊稠,似乎他的心思,堅定的說道。
呂布心頭一震,疑慮似乎稍稍被打消,按定心神,只一心策馬而行。
黑暗的另一頭。
夜色中,張元環抱著長刀,坐胯著戰駒,閉目駐立於營門前,渾若一座黑色的雕像,巍然聳立。
營門兩翼,各樹立著一根巨大的火把,搖曳的火光照映下,張元便如那黑暗中的幽靈,渾身上下散發著懾人的詭秘。
隱隱約約,他從風中聽到了一絲異動。
嘴角斜揚,年輕的臉上,緩緩的掠起一絲冷笑。
黑暗的那一頭,呂布和樊稠,正率領著五千兵馬,自以為悄無聲息的向著張營方向摸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