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西門。
城頭上,年輕的程出,正全副披掛,手扶著長刀,率領著他程家家兵,巡視於城牆一線。
一千程家軍,肅立於沿城,旗號整肅,刀刀鮮明。
腳步聲響起,一隊人馬走上城頭,是劉豹前來巡視。
程出忙上前迎接,劉豹巡視過一番,頗為滿意,拍著程出的肩膀,欣慰道:“程出,做的好,某果然沒有看錯你,好好守城,咱們共同度過這次的難關,待某反守為攻,拿下幷州後,你就是首功之臣,太原主薄的位子,就是你程出的了。”
“多謝主公器重,登必拼死守城,以報主公之恩。”程出忙表忠心,一副感恩的樣子。
跟隨在劉豹身邊的醯落,卻臉色難看陰沉,以一種忌憚的目光,暗暗的瞄著程出,眼神複雜,心裡連頗不是滋味。
要知道,主薄乃太守之下,百官之首,位高權重,素來都是太守最信任的屬下擔當。
這個職位,本來應該是他這個劉豹首席謀士來擔當,如今卻被劉豹許諾給了程出。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劉豹對程出的信任,已經超越了他,他得給程出讓位子,人家現在才是劉豹的首席謀士。
醯落心中不爽也沒辦法,誰讓他不能像程出那樣,又是出糧又是出人,幫著劉豹渡過難關。
眼看著程出受寵,風頭蓋過自己,醯落也只能忍氣聲罷了。
劉豹很是滿意,又誇讚了程出一番,指點了一番如何城防,方才放心的離城而去。
望著劉豹離去的背影,程出的嘴角,悄然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冷笑。
入夜。
巡視過城頭,對城防頗為滿意的劉豹,方才歸往府中。
帶著些許疲憊,劉豹還往房中,屋燈火尚自通明,卻見阿緹娜正在燈下翻書,獨守空房等了他許久。
阿緹娜抬頭一看,見是劉豹歸來,臉上馬上浮現盈盈笑意,忙是起身相迎。
她一面熟練的為丈夫卸下衣甲,一面詢問著今日巡城之事。
“程出的一千兵馬雖然都是私兵,紀律倒也嚴整,得此人傾力相助,張元那小子休想破晉。”劉豹的語氣中,又重新恢復了霸道自信。
阿緹娜也鬆了口氣,卻又想起什麼,花容添了幾分愁緒,幽幽嘆道:“能度過這次的難關自然是好的,只可惜了胭脂,也不知她現在是死是活。”
她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劉豹近日正為失了女兒鬱悶,情緒方才好一點,又被她鉤起不堪回首的往事,不由臉一沉。
阿緹娜卻未看清劉豹的表情變化,嘴裡依舊唸叨道:“姐姐臨去之前,交待我一定要照看好胭脂,現在胭脂卻生全死未卜,我真不知該怎麼向姐姐交待……”
“行了,別嘮叨了。”
劉豹聽不下去,打斷了她,“我也累了,早點休息吧。”
說罷,劉豹便躺在榻上,片刻間的功夫,便是鼾聲大作。
阿緹娜絕色的臉上,流露出幾分無奈,看著埋頭大睡的丈夫,又是一聲輕嘆。
……
次日,城外的張軍開始對晉城,對晉的東北二門,展開了猛烈的進攻。
強行攻城一向不是張元的作風,此次強攻,只不過是為了掩護程出的裡應外合,故意把城中守軍,吸引往東北兩道城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