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眼下正是用人之際,還要留著王剛來供應糧草,殺是殺不得的,只有稍加懲戒,以儆效效尤。
沉吟半晌,張元擺手道:“王剛,你運糧失期,按律理當問斬,念在你是初犯,我就饒你一死,打你三十軍棍,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王剛聽著張元饒他死罪,原本是鬆了一口氣,但聽還要打他三十軍棍,立刻又嚇得神色驚變。
“主公,主公”
王剛還待解釋時,張元已不想聽他再多說,轉身一拂手,左右親軍便將王剛拖至了一邊,扒了褲子就是一頓棍子。
“啊啊”
王剛的慘叫聲,迴盪在城頭,北門一線聚集的千餘雙眼睛,統統都目睹了王剛被打的一幕,有人搖頭嘆息,也有人暗自冷笑。
次日,西河以南,劉軍大營。
夜已深,中軍大帳中,卻是燈火通明。
劉豹正與他的文武心腹們,連夜磋商著破城之策。
儘管一連數天,劉豹分出去的兵馬,攻城掠地,攻破了數座城池,但那幾座城並非富庶之縣,從中搶到的糧草,並不足滿足劉豹全軍所需。
至於其他幾座富庶的縣,張元顯然早有防備,除了鄉兵之外,還留有少量的正規軍守城,而且事先還加固了城防。
面對這幾座城,劉豹分出去的兵馬,並不足以攻破,想要再多分些兵馬,又怕削弱了西河大營的實力,被張元所趁。
所以,劉豹表面上很囂張,實際卻很頭疼。
“主公,事到如今,只有屠幾座城,顯示咱們的狠辣手段,嚇破頑抗之徒的狗膽,那幾座城才有可能因畏懼而投降”部將優留,獻上了一條毒計。
劉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彩,似乎對優留這條毒計,引起了興趣。
程出卻是臉色一變,急勸道:“主公,萬萬不可啊,當年董卓入侵併州,正是因其屢屠城池,才使幷州士民恨之入骨,憤起反抗,主公若也用跟董卓一樣的手段,只會引起太原士民的憎恨,反而是逼的他們誓死跟隨張元。”
程出乃幷州人氏,眼下雖因各事其主,與太原軍民處於敵對狀態,但到底還是同州鄉里,當然不能容許劉豹來屠自己的家鄉。
劉豹聽著也有道理,一時難做決定,便看向醯落,想要看看他的首席謀士,是個什麼態度。
醯落卻雙眼微合,假作什麼也沒聽到,既不贊成優留,也不反對程出。
優留卻急了,瞪著程出道:“你是幷州人,當然不願咱們屠太原了,可眼下已經入冬,咱們的糧草庫存已捉襟見肘,若不用此霹靂手段逼降那幾座富縣,彌補糧草所缺,到時候糧草不濟,軍心動盪,咱們還拿什麼來跟張元鬥下去。”
程出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回應。
劉豹再次沉默下來,似乎優留這一席話,又讓他的心理,傾向了屠城這條狠計上來。
正猶豫不決之時,帳外親軍卻來報,言是外面有人前來,自稱是王剛的心腹家奴王貴,有要緊之事要求見劉豹。
王剛的家奴
劉豹的臉上掠過一絲意外,緊接著又掠過幾分興奮,彷彿猜到了什麼。
“王剛不是張元那小子的人嗎,怎麼會大晚上的派人來見父帥”連題胭脂卻茫然不解。
“叫那信使進來吧。”劉豹拂手冷笑道。
片刻後,一名中年男子,略顯畏懼的步入了帳中,正是王家大管家王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