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又在緩緩遠去,韓墨猛地從後腰拽出嘯牙軍刀來。
這混蛋留不得,幾分鐘之前還用政府軍要挾他跟卡洛斯,顯然是個道中老手,留下必然是個禍胎。
剛逼進上去,這個自稱指揮官的人卻叫苦起來:“別殺我!求你們千萬別……我,真的只是為了我的弟兄!如果你殺了我,就等於殺了他們兩個!他,他們其中一個就是附近漁村的村民,家裡還有個懷孕的未婚妻等他回家呢!”
韓墨遲疑。
之前所說的話讓他心裡更添了不少煩躁,但這句“懷孕的未婚妻”簡直像個重磅炸彈在他心裡炸了。
瞬間想起了犧牲在阿曼森林的二哥,他的心中也一直記掛著家中的未婚妻張曉琦。
脖子裡的項墜忽然讓他很不舒服,韓墨擰了擰眉頭暗罵:你他媽怎麼又心軟了,這種時候,應該除掉這禍根才是。
下狠心又揚起了軍刀,一旁的卡洛斯卻是攔住了他:“你說你的弟兄是這附近漁村的,他叫什麼名字?”
“傑拉德……他叫傑拉德,我叫波爾!”偷車賊眼見兩人面露猶豫,明顯是個活命的好機會,趕忙什麼說什麼,差點就把自己祖宗八輩都交代出來了。
“紅臉傑拉德?”卡洛斯一跳半尺,差點驚叫起來,“他,他還活著?”
韓墨捂臉。
明顯這麼激動,這是遇故知了,想做掉這小子是不可能了。
“所以我真的沒有騙你們……”這個自稱波爾的小個子十分激動地說著,“他被政府軍傷了,傷勢很嚴重,出血根本止不住,還高燒……我真的只是想借你們的車,帶他趕快去附近醫院治療!”
韓墨擰了擰眉頭,還是抬手解開了對方的繩子。
就算不是為了卡洛斯的那個沒見面的兄弟,其實,韓墨也需要一個帶路黨。
目前這個情況看,政府軍顯然已佔領了西部沿海,他跟卡洛斯都不熟悉地形——別說他倆現在荷槍實彈,就是稍有點軍事素養的政府軍,在檢查他們的時候,會很輕鬆地從他倆手上的老繭分辨出他倆都是軍人。
這要是兩眼一抹黑往裡面衝,指不定直接栽進人家懷裡倒大黴。
深吸了口氣,韓墨還是把他雙手捆起來扔進車子後座:雖說答應他去救戰友,但這小子花招太多,必然要防備著點。
但接下來的事,韓墨覺得自己是操心多餘。
驅車前往附近的一個倉庫,韓墨看到了波爾那三個受傷的戰友。
三人身上連波爾這樣統一的制服都沒有,手上的槍械最高階的恐怕就是一支n手ak,其餘使得都是二戰時期土民兵泥腿子都嫌棄的自制槍,準星一路都歪到了祖太奶家;威力之小,恐怕連路邊的野狗都打不死。
韓墨擰著眉頭一掃,那個蜷縮在角落稻草上的年輕人已奄奄一息;如果是平常的話,優先搶救的肯定是重傷者;但這是戰場,戰場上的準則反而是搶救傷勢最輕的人——因為輕傷者可以很快補充到戰場上去。
不過韓墨還是走上前去迅速地檢視對方,以他學醫一年和戰場上的經驗看,這年輕人就算是在華夏北都最好的icu病房,只怕也逃不脫死神的鐮刀;現在在這又髒又亂的倉庫,熬得過今夜也熬不過明日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