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4點,距離大洋日出,還有整整一個小時。正是海上警衛隊防備最鬆懈的時間段,一望無際的北大西洋上,起了純白色的濃霧。
深暗的天空中不見一絲光亮,眼見平靜的洋麵上,悄然駛來一艘通黑的商船。
汙穢的底船艙內只有一盞小燈泡發出昏黃的光亮,濃烈的騷臭氣息撲面而來,到處坐滿了髒兮兮的人,幾十,或者上百。一少半是黑人,大多是面板泛黃的亞洲人。
他們臉上滿是疲累和骯髒,幾乎所有人都目光呆滯的坐在地上,有的縮成一團睡在地上,就是有人踩著也不在乎。
他們都是從東南亞出發的偷渡客,一多半令人絕望的航程過去,已經沒有人奢望自己可以活著到達夢鄉的國度——那個充滿了機會的j國。
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又有兩人接連死去,在令人窒息的炎熱空氣中,屍體開始慢慢腐敗。
船艙唯一的出口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就傳來亂糟糟的腳步聲,伴隨著令人牙酸的門栓動聲,兩個身穿海魂衫的船員拎著一小桶水走了進來。
“fk,你們這些亞洲豬玀!”隨著一聲謾罵,兩人掩著鼻子狠狠將那水桶丟在地上。
幾分鐘前還滿面呆滯的人們,目光中漸漸有了神采,他們開始將眼光轉向地上那小半桶水——雖說那水顏色發黃發黑,甚至還帶著一股腐敗的氣息,但所有人將目光轉過去的時候,還像是看到了稀世的珍寶般。
“水……給我水!”
不知是誰低沉地說了一句,這些離死只差一口氣的人們開始有了動作,距離最近的人們,已經開始像午夜殭屍般匍匐向那水。
“傑瑞,真臭死了,我一秒鐘都不想在這裡多待。”另一個人滿面嫌棄地掃了四下一眼,“跟這些低等的黃種狗呆在一塊,感覺簡直糟透了。”
這個被他成為傑瑞的年輕人卻是壞笑幾聲:“就這麼走,是不是太可惜了?”說著,這個身強力壯的船員忽然又把腳下那半桶水拎了起來,操著蹩腳的e文道,“聽著,把你們的錢,還有值錢的東西拿出來!”
他的同伴立刻會意,隨聲附和道:“來,交錢喝水,快點!”
一個男人面帶憤怒,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不是都給過你們錢了嗎?怎麼連喝水都要錢?”
傑瑞狂笑起來:“你們這些亞洲的傻豬玀,你們交的只是船票而已。這樣的大海,吃,喝,都是要錢的!”
他的同伴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從懷裡掏出一把陳舊的霰彈槍:“囉嗦什麼?快點拿出來!”
這兩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手執武器,而船艙裡的人們多數忍飢挨餓虛弱至極——經過一番懸念的爭搶,偷渡客們毫無抵抗之力地被交出了身上最後一點鈔票,幾個女人甚至被迫連首飾都被搶去。
傑瑞看著手中的零鈔,滿面不爽道:“你們這些黃種狗,窮鬼,垃圾,呸!”
眨眼間那一點騷臭的惡水就被分的一乾二淨,傑瑞和他的同伴也覺得無聊,轉身正打算要走之時,從褲腿卻被人攥住了。
“求你,我最後一點錢都給你了……”年輕人滿臉祈求地望著傑瑞,“求求你,我女朋友快不行了,能不能再送一些水過來?”
“送水,給你嗎?”傑瑞飛起一腳就踹在年輕人的肚子上,“媽的,給你女朋友送水,我還沒有女……”說話間他的雙眼忽然落在了橫倒在年輕人身邊的女孩身上。
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花開一樣的年紀,只是被傷病折磨多日,她這一朵鮮花開始無限瀕臨凋謝。
“居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傑瑞眼睛一亮,“來來,給我做女朋友吧。”
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央求居然引狼入室,男孩頓時驚呆了,趕忙祈求他們放過女孩,卻被傑瑞的同伴一腳飛踹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