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閒談著,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就看見一個穿著羊毛大衣的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陳強見到來人,連忙站起來,喚了一聲村長,搬了一張椅子出來,放在來人面前。
他的神情恭敬,眼底深處卻帶著些許畏懼,被勉強的笑容遮蓋住了。
沙必良也跟著站了起來,說道:“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叨擾貴村,給您添麻煩了。”
“聽大春說,強子家裡來了客人,我便過來看看。”村長掏出一煙來,遞給沙必良一根,他手裡的煙跟陳強在車上給沙必良一樣,“我叫陳長新,小夥子怎麼稱呼?”
沙必良做了自我介紹,依舊用的是沈良這個名字和揹包客這個身份。
陳長新邊聽邊點頭,透過裊裊上升的煙霧,不停的打量著沙必良,目光中帶著審視,似乎在猜測沙必良說的話有幾分真實。
陳長新的年紀在五十歲左右,飽經風霜的臉上溝壑縱橫,眼睛不大,卻很有神,雙手有些粗糙,但是面板上面的老繭卻逐漸開始脫落,新生出一些白皙的面板。看得出來,陳長新是幹過農活的人,不過最近有些年年應該沒有從事過農事,近些年開始養尊處優,使得他看上去好像一個富家老爺一樣。
陳長新也發現沙必良正在觀察自己,聊了幾句之後,便起身告辭:“我們這裡是農村,條件不好,小沈你就委屈一下。”
“已經很好了。”沙必良笑著說道:“說起來我還要感激你們呢,要不是你們,我今晚恐怕要露宿荒野了,說不定半夜還會碰到野獸。”
陳長新淡淡一笑,整了整身上的大衣,“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天色不早了,早點休息。”
說吧,起身往外面走去,陳強連忙追上去,熱情的說道:“村長,我送你……”
待陳強回來之後,他媳婦也將菜端了上來,與沙必良繼續飲酒說話,只不過此時的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不時低頭看時間,似乎有什麼事情要去做一樣。
兩人吃完飯,陳強也沒有心思客套,讓媳婦收拾飯桌,一邊對沙必良說道:“你也早點休息吧,明天一早我送你去辛口鎮。”
入夜,陳家村的一切都歸於平靜,遠處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更讓這個夜晚平添幾分幽靜。沙必良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雖然一整天的奔波已讓他身心俱疲,然而似乎總有個疑團在胸中越來越大。
從表面上看,這是個再普通不過的村子,而且地處偏僻,從常理上講,物質生活水平應該不會太高。可是到目前為止,沙必良接觸到的所有陳家村人,從陳濤到陳強以及村長陳長新,每個人的吃穿住用都不錯。這小小的村莊,真的有不少詭異之處。
凌晨時分,沙必良迷迷煳煳地睡著了。
次日清晨,門外響起一陣劇烈的敲門聲,沙必良睜開眼睛,卻發現天色已經亮了,看來昨天一路上奔波實在太辛苦了,竟然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開啟門,外面正站著陳強。
陳強看到沙必良的時候,好像突然鬆了口氣,笑呵呵的說道:“起來了,今天天氣不錯,我跟大春哥說了一聲,正好可以把你送出去……”
“那就多謝了。”沙必良感激的笑了一聲,轉身回去洗漱。
洗漱完畢,沙必良便坐上了陳大春的拖拉機,徑直趕往往辛口鎮。
離開陳家村之後,陳強的興致又起來了,纏著沙必良講那些他從未聽說過的奇聞軼事,聽得很認真。
來到辛口鎮之後,陳大春還詢問了沙必良會在辛口鎮停留多久,沙必良知道這些人還是在防備自己,說了一句到辛口鎮就會離開,南下前往白石市。
聽到沙必良這麼說,陳大春和陳強兩人明顯鬆了一口氣,陳強甚至主動掏錢給沙必良買了下一趟客車的車票。
一直到沙必良登上客車,陳大春和陳強兩人才離開。
望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沙必良的眼神動了動,從揹包裡翻出一張玉蘭市的地圖,低頭看了起來。
回到白石市之後,沙必良幾乎沒有停留,直接在車站買了票去往中土市。
在中土市尋了一家不太顯眼的酒店住了沙必良,沙必良撥通了水清淺的電話,那邊響起水清淺婉轉動人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