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賀江帶著檢驗科同事來的時候,樂思彤還有些恍惚,難以置信的走到賀江身邊,問道:“老師,我們明明已經檢查了好幾遍這個墓穴,連警犬也來過幾趟,怎麼可能沒有發現這座石棺下的血屍呢?”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燈下黑吧,這具石棺下面的機關的確是我們視線的盲點,很難發現。張鴻儒出事之後,我們雖然仔細檢查,但是也僅僅只開啟了柱子後面的石棺和這具石棺,根本沒想到在石棺下還會另有機關……”賀江的殭屍臉上也露出懊惱的神情,捶著胸口道:“要是我們多注意一點這墓穴的機關,說不定早就發現了這具血屍。”
在賀江和樂思彤師生倆在一邊懊惱的時候,檢驗科的技術員已經揭開了緊緊裹在血屍上的麻布。
麻布上凝結著厚厚的一層血液,因為時間太久的緣故,麻布的顏色已經被染成烏黑的顏色,在麻布上還有一些粉塵,檢驗科的李科長小心翼翼的夾了少許粉末,放入隨身的玻璃瓶中。
沙必良鼻子微微一動,連忙湊上去問道:“李科長,這些粉末是什麼東西?”
“是石灰。”李科長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賀江,聲音稍微提高了一些,解釋道:“石灰不僅可以防止屍體腐爛和阻止蛆蟲滋生,還能在一定程度上能夠隔絕屍體中散發出氣味。”
沙必良聞言沉吟了片刻,推測道:“兇手應該先是準備好了這些麻布,殺死人後用麻布將屍體包裹起來,然後再屍體拋入石棺下面,儘管屍體上可能還有一點氣味,但是石棺裡本來就有死人,正好可以掩蓋住屍體上的氣味,就算當時進來的警犬發現了異常,恐怕也會被誤認為是石棺主人留下的氣味。”
沙必良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賀江的臉色變化,他若是看到了,肯定會把最後那句話吞回肚子裡。
賀江的臉龐一片灰白,嘴唇顫抖不停,似乎在生氣沙必良說話不留餘地,又似乎在惱怒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注意到警犬的異常。
樂思彤此時幾乎感同身受,下意識的認為沙必良在嘲諷他們這些辦案不用心,不由冷笑道:“沙警官,我承認你本事大行了吧,有必要說話這麼傷人嗎?”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沙必良微微一愣,抬起頭茫然的問:“我哪裡傷人了?”
康新正嘿嘿一笑,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你當然沒有傷人,你說的不過是事實,只不過有些人心裡太敏感,情不自禁的想要對號入座。”
“你……”樂思彤聞言,柳眉倒立,忍不住就要發火,卻被一邊的賀江攔住了。
賀江想的沒有樂思彤那麼簡單,更不會天真的認為沙必良是運氣好才開啟了石棺下面的機關,只是對於沙必良這麼快就找到了他兩個多月都沒找到的血屍很氣餒,神情寂寥的說:“沙警官果然少年英才,不愧是能夠參加炎龍刑警隊考核的人。”
“呵呵,賀隊長過獎了。”沙必良不知道賀江心理變化,只要賀江不給他找麻煩就行。
正在這時,一邊的檢驗科同事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更是尖叫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雙腳撐著地板連連後退,似乎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
沙必良幾人立刻停止了爭吵,轉過頭看去,觸目驚心的一幕映入眼簾。
只見已經被完全揭開的麻布裡面,一具血淋淋的屍體呈現在眾人眼前。
若只是普通屍體也就罷了,在這裡的人誰沒有見過屍體,怎麼可能會被嚇成這個樣子。
這是一具被剝了皮的、血肉已經開始發黑的屍體!
唯一完好的地方只有脖子以上的地方,似乎是為了讓眾人分辨出這個人的身份一般。
自穿越以來,沙必良大大小小的也見過不少屍體了,可是要說血腥,沒有一具比得上這具屍體,唯一能夠與此媲美的,就只有是被大樹壓得不成人形的陳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