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長,你沒有聽錯,當晚坐在駕駛位上的是鄭江興。”沙必良望著幽暗的湖面,面色沉靜。
“我一直想不明白鄭江興拿著那張照片的緣由,現在看來,是我當時想錯了。鄭江興重新洗出這張照片並不是因為照片裡的人,而是充當照片背景的那個湖,也就是我們腳下的那個湖。如果你現在派人來湖裡打撈,我相信肯定能夠打撈出鄭江興的車。”
周華如忍不住吞嚥著口水,呆呆的說道:“你懷疑鄭江興?”
沙必良肯定的點頭:“是的!”
周華如覺得沙必良肯定是瘋了,堅定的搖頭:“鄭江興明明是受害者,怎麼可能會成為兇手?”
“誰告訴我們鄭江興是受害者?”沙必良淡淡的說:“沒有人看見鄭江興受害者的證明,甚至……在勒索鄭海平的時候連一段影片錄影都沒有,鄭江興自始至終沒有在電話裡說過一句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是鄭海平的猜測,是警方的猜測。”
周華如一怔,沙必良所說的不無道理,聽起來還是有些荒謬,他至少能夠確認沙必良並沒有發瘋。
“我們為什麼這麼猜測?是因為司機和助理的死!他們死前被人綁著的樣子給我們傳達了鄭江興三人遭到綁架的訊息,所以我們一致認為歹徒另有其人,同時預設鄭江興被人綁架的事情……這一切原本很順理成章,但偏偏,事實並非如此。他耍了我們所有人一道,利用我們的正常思維反其道而行之,藉著受害者的身份,徹底擺脫兇手的嫌疑。”
“可是……他為什麼要怎麼做?”周華如還是不願相信,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去想假如這一切都是鄭江興所作的話,許多事情似乎都可以解釋通了。
“我也不知道,也許與‘二一九大劫案’有關。”對於這種問題,沙必良知道的還是很少,只能透過遊俊的幾次表現做出推斷。
“二一九大劫案?”周華如心底一沉,響起之前閻濤所說的話,他的眼皮不禁用力地跳動起來,心中湧起一種不好的預感,飛快的往車裡鑽上去,一邊大聲喊道:“快上車!”
周華如的動作讓沙必良微微一驚,連忙鑽入車裡,問道:“周隊長,怎麼了?”
“我出來之前,老師說要出去一趟。”周華如懊惱的在方向盤上使勁的捶了幾下,一腳將油門踩到底:“他說發現了一些線索,想去看看。”
沙必良不明白周華如為什麼會突然提到閻濤,正要開口說話,突然間腦海裡一道電光閃過,失聲道:“你……你是說閻組長是鄭江興的目標?”
周華如的面色很難看,懊惱的說:“老師當初來東河縣的時候,就已經猜測到這是一起針對他的報復行動,我早就勸老師回平楚市,可是老師的性子執拗,擔心他離開之後兇手會將憤怒發洩到其他人的身上,所以一直不肯離開,沒想到……”
沙必良抿著嘴唇沉默不語,心中最後一絲疑惑也終於解開。
難怪遊俊會突然冒出來刺殺徐中澤,原來是為了將閻濤引到東河縣。
遊俊是“二一九大劫案”唯一逃脫的匪徒,徐中澤又是閻濤的老友,再加上東河縣的刑警隊長是閻濤的學生,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閻濤來東河縣都是勢在必行的事情。
而這一切很顯然也在鄭江興的意料之中。
醫院保安吳虎、司機、助理三人在大廳廣眾之下以殘忍的方式處決,每一次出現更是帶著顯目的黑紅面具,這便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閻濤:我是來複仇的!
閻濤心知肚明,所以沒有拒絕成為專案組的組長。
沙必良搞清楚了鄭江興真正的目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來:縣公安局的武警幾乎全部被魏白英帶出去了,閻濤冒然出去,誰知道會不會遇到鄭江興這個殺人魔王。
“不用擔心,有安成軍在,老師不會有事的。”周華如的嘴唇有些顫抖,似乎在安慰沙必良,又好象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