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街道搜尋了一遍,沒有其他的發現,沙必良又回到了公交車上,徑直走到最後一行座位旁,鄭海平之前就坐在這裡。
過道上的血液已經乾涸,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印記。
沙必良在兩人坐的位置上敲了敲,沒有發現預先佈置的暗道,唯一能夠運走那麼一大袋錢的地方只有窗戶,而當時坐在窗戶下的是阮卓進。
沙必良並不會懷疑阮卓進會是綁匪的內鬼,阮卓進這個人雖然討厭,但是這個人本質不壞,更關鍵的是他的權利心很重,一心想要往上爬,絕對不會在這樣的情況下斷送自己的前途。
有阮卓進坐在窗戶邊,錢就不可能從窗戶邊運走,而車底板有沒有暗道,那麼就只剩下一個可能——當時綁匪在車上。
綁匪事先在外面製造騷亂,同時讓阮卓進看到他的佩槍,阮卓進一直對丟槍這件事心神不寧,看見配槍之後肯定會伸手去拿,而這個時候,對方趁機從座位底下取走了錢,然後跟著混亂乘客離開了公交車。
沙必良心裡猜測著,也許當時鄭海平看見了綁匪的模樣,想要阻攔,卻因此遭到襲擊。
又在四周勘察了一會,沒有再發現了什麼線索,沙必良只好嘆了口氣,回局裡去了。
……
周華如從審訊室出來,有些頭疼。
遊俊雖然被抓了,卻他一個字都不肯吐出來。這傢伙身上已經背了好幾條罪名了,只是其中幾條便足以判遊俊無期以上的徒刑,但是他偏偏一個字也不說,周華如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堅持什麼?
難道是家人被威脅?周華如再一次仔細研究了遊俊的個人檔案,裡面根本沒有提到遊俊有父母家人。
從遊俊嘴裡撬不出一句話,案件再次陷入了迷霧之中。
周華如弄著眉頭掏出一支菸,深深的吸了一口,望著面前一個又一個的菸圈,只覺得跟目前的案子一樣,一個接一個的毫無頭緒。
“老周。”秦德走進周華如的辦公室,扭身關上門,如樹皮一樣的皺紋比之前更深了,他的神情有些不安:“老周,小阮這孩子……”
“你放心,我們沒有懷疑他,佩槍也找回來。只要鄭海平能夠脫離生命危險,就不會有什麼事。”說到這裡,周華如的聲音頓了頓,又繼續道:“只不過……他犯了錯誤,是要受處罰的。”
秦德的臉皮劇烈地抽動著,知道這已經是法律之外格外開恩了,沉重的點點頭:“謝謝你了,老周。”
“別這麼說,他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在檔案裡放進去這麼一個a級處分,我也很心痛。”
在這個世界中,警探的地位很高,相對應的處分也極為嚴格。一般來說一名警探若是背了三個a級處分,便沒有繼續從事警探的資格。身背一個a級處分,足以讓阮卓進在警探的道路上寸步難行,在想借此平步青雲,幾乎是不可能的。
作為阮卓進半個師父,秦德在刑警隊裡地位不算太高,雖然掛著一個副隊長的名號,但是能夠用的手下寥寥無幾,唯一一個阮卓進現在還出現了這麼一件事。秦德心裡想著,臉上有些苦澀,默默地抽出一支菸,藉著周華如的火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景色。
閻濤沒有發愁,他也沒有去聽遊俊的審訊結果,他親自審問過“二一九大劫案”中的那些劫匪,知道這些人即使被抓到了也什麼都不會說。
“面具……”閻濤反覆唸叨著這個名字,喃喃道:“你究竟是個什麼來頭,竟然能夠讓人連口都不敢開?”
他已經肯定對方肯定是衝著他來的,卻不知道對方到底會採用什麼手段。他不擔心對他實施暗殺等手段,他已經活了足夠的時間,死了也不算什麼;他擔心的是對方利用無辜者的命來報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