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人生沒有了你,那還能剩下什麼?這一世我什麼都給不起你,或許這就是老天對我的懲罰,但是任何懲罰都比不上不能和你相愛那麼的痛苦,但無論多麼的痛苦,也好過再讓我承受一次死別。此生,我就想這樣在你的身邊愛著你,這樣就不會和你再分開了……
“太平,你在寫什麼?”宋玉正寫的專注,上官婉兒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嚇了一跳,慌張的遮住書案道:“沒,沒,沒寫什麼。”
“給我瞧瞧。”上官婉兒才不信,支著頭一瞧,小手遮不住的字跡筆鋒透著剛勁,比不上自己的簪花娟秀,更不及天后的龍飛鳳舞,卻大有隨心所欲的龍蛇飛動。她想要仔細看看,又好奇太平會寫些什麼,伸手去搶。
“真的沒寫什麼,別看了。”宋玉身子後傾,把紙張藏在身後,這可是她的隨心所筆,怎麼能給婉兒瞧見了。
上官婉兒咬住下唇,低眉瞪住她,內氣微斂暗沉,只是不語。
宋玉最怕見到的便是她這樣的表情,心頭一跳,咬了咬牙,“不給,行了,快去睡覺吧。”她本想硬氣一些,可偏偏做出來的卻是像孩子般鼓著個腮幫子,不免暗暗惱恨自己怎麼是個十四歲的身子。
“不要,我就要看,你肯定有什麼瞞著我才不給我看。”上官婉兒早拿捏住了她的脾氣,知道無論自己做什麼,她都不會真的生氣,更會順著她的心意。
誰知這回宋玉不吃她這一套,拿出一隻手直虛推她不讓她奪。越是如此,上官婉兒便越發好奇,“是不是寫我什麼壞話了?”說罷直起上身撲了上去,宋玉驚呼一聲,被撲倒在地上。
上官婉兒半跪著撐在她身上低頭看著她,這姿勢叫宋玉臉上蹭的一紅,不禁心猿意馬。就在她的走神裡,上官婉兒一把搶過她高舉在手的紙卷。
“咦?你在寫皮影歌賦麼?”上官婉兒絲毫沒有察覺這姿勢哪裡不妥,只是留意著上頭寫的字句。她還記得前幾天看過皮影戲,太平寫的這段話正是模仿著那段歌賦而作。
她將紙卷放在宋玉的胸前,埋頭細細的讀了兩遍,這段話裡帶了極大的無奈,全不似那天看到的皮影戲裡的完滿,辭藻也並不華麗,文采拙劣,卻透著樸實。
“太平,這又是什麼故事呢?”等了一會,卻沒聽到身下人的動靜,上官婉兒抬眸看去,但見宋玉躺在那裡,眼睛直勾勾的凝望著自己,那眼神裡有某種說不上來的東西在浮動著,臉也紅的跟熟透了的柿子一般。
上官婉兒想說話,卻猛然發覺有哪裡不對勁,竟不知該說什麼,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攀爬上來,攪得心如鹿撞,竟想要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頰,不由得為此想法著實嚇了好大一跳。她意識到這感覺和平日裡的打鬧是不一樣的,然而她又不懂為何自己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念想,卻也察覺到了這姿勢的異樣,臉上也不禁浮起紅暈。
望著婉兒近在咫尺的臉龐,宋玉隱隱有些燥熱難耐,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將她重新攬在懷裡。宋玉忍不住緩緩的抬起手來,突然,她看見了婉兒眼睛裡的茫然疑惑,頭腦瞬間清醒,本要撫上她腰際的手往外一推。
“快起來,別壓著我。”
上官婉兒目中閃過一絲連自己也不知道失落,呆呆愣愣的被她推坐起來,看著她慌張的把紙卷摁在書案上,那忐忑的心如層層漣漪久久不能平復。
“太平……我,我……”上官婉兒想把方才的感覺告訴她,可話到了口邊又收了回去,起了莫名的羞澀難言,又怕她追問,緊張得望著她的側臉。卻不知宋玉也怕她追問,只顧著收起紙卷,輕嗯了一聲,渾沒察覺異狀。
“沒什麼,太平,你是不是前幾日看過旦哥哥演的皮影戲,也想自己弄一出?”上官婉兒見太平沒有追問,稍稍鬆了口氣,但太平的不在意,令她感覺到了些許失落。
“嗯,是的。”宋玉只一味緊張她會繼續纏著那段話不放,便隨口回答,把那紙卷夾在書本里,轉頭道:“天色晚了,睡覺,睡覺。”
上官婉兒見她起身,也跟著站起來,和她一併入了寢殿,降下了珠簾,一如往常的替她蓋了錦被,哄她入睡。對宋玉不同的是,不知是從那一晚開始,婉兒便沒有再回她的房間,她雖糾結,然也並沒有拒絕和強求,只用隨緣來安慰自己的矛盾。
“太平,你跟我講講你寫的歌賦那個故事好不好?那日看的皮影是天皇獻給天后的吧?那是他們年輕時候的故事,你這個又是什麼呢?跟婉兒講講好不好?”
宋玉平躺著,望著百鳥朝鳳的帳頂,感到婉兒向自己靠了靠,側著身子挽住自己的手臂。她覺得自己真是有夠賤的,心裡說著不行,做出來的全不是那回事。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她想要婉兒陪著自己,想要婉兒在身邊。
“你相信輪迴之說嗎?”宋玉糾結了很久,終於在上官婉兒期待裡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