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這次事發突然,沒能提前備好護膝。
玉蘭挨著楚明昭跪下,忍不住擔憂道:“少夫人,咱們就這麼一直跪著,什麼時候是個頭啊?夫人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叫咱們起來吧?”
楚明昭輕笑一聲:“放心吧,我畢竟是新婦,婆母就算是恨毒了我,也不會讓我跪太久的,頂多就是……過程有點難熬吧。”
她話音剛落,暮山突然咳嗽了一聲,緊接著便有幾個婆子進來了,玉蘭下意識地住了口,只用餘光偷偷打量她們。
那些婆子們走進來,竟把祠堂的門窗都給開啟了。
這時,一陣腳步傳來,一道人影停在了楚明昭身前。
是楚明月。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楚明昭,語氣裡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大姐姐,你惹了婆母不快,婆母下令,要讓後院的所有下人都來看你罰跪,以你為戒呢。”
她話音落下,玉蘭和暮山臉上血色盡失。
罰跪祠堂本來就已經夠難堪了,吳氏竟還讓後院的下人都來看,這不是存心想把楚明昭往死裡逼嗎?!
但楚明昭毫不在意,甚至笑了一聲:“是我有錯在先,婆母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吧。”
至於下人們的看法?
楚明昭不在意。
她只是表面狼狽,實際管家權還被她穩穩地握在手裡,下人們只要不是過於愚蠢,都不敢做得太過火。
真要有那蠢的,她正好殺雞儆猴。
總之,她不會被這一點小事擊潰。
楚明月看著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嘆了口氣:“大姐姐,你總是這樣,好像什麼事情都難不倒你似的,真不愧是從嫡母的肚子裡爬出來的。”
因為是從嫡母的肚子裡爬出來的,所以楚明昭能頂著嫡女的名頭長大,受盡矚目,天生就擁有一切。
而她楚明月卻是外室所生,即便後來外室成了繼室,即便楚懷安因為虧欠對她多有彌補,但和嫡母所出的女兒還是不一樣。
不過這一次,她會比楚明昭做的更好。
楚明月抬步離開。
她走後,祠堂裡安靜下來,只有外頭下人的議論時不時地傳進來。
“這少夫人是犯了什麼事兒,怎麼被罰跪祠堂了?”
“還不是少夫人給世子修院子的事兒,惹了夫人不快嗎!”
“嗤,以為自己有了管家權就了不起了,這下可好咯!顏面掃地,以後再想撿起來可就不容易了!”
聽著那些人的話,玉蘭抿緊了唇,眼眶通紅。
很快,外頭人聲鼎沸起來。
主子被罰,這可是府裡一等一的新鮮事兒,何況吳氏態度鮮明,下人們圍在門口,紛紛伸長了脖子看,議論聲也如潮水一般湧進了祠堂。
“還世子妃呢,如今還不是被罰跪祠堂,還得跪給咱們這些下人看?”
“我聽說啊,這位在早上點卯的時候逞了好一頓威風呢!結果這天都還沒黑就跪上祠堂了,笑死人了!”
“就是,以後看她如何抬起頭來!”
“要我說這世子妃也是不安好心,咱們夫人不讓世子出門,那是怕世子難堪,是為了保護世子,為世子好啊!再看看這位,老是想著讓世子出來出醜,真不知道安的什麼心!”
“什麼心?狗肺狼心唄!”
聽著外頭那些不堪入耳的話,暮山眼眶通紅,他幾乎不敢去看楚明昭和玉蘭。
但當他真的看過去,便見楚明昭臉上毫無波瀾,玉蘭雖然眼眶通紅,但依舊跪得筆挺,主僕二人的身影透著如出一轍的堅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