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牆之外，足球框邊，一男的像個被拋棄的狗狗一樣，蹲在地上拔草玩兒。
他好心好意過來給她撐場子，她居然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真不知好歹。
韓簡書腦子裡都是“滾”這個字，在陰雨連綿的烏雲中自我頹喪，只差給他一根木棍畫圈圈了。
人牆之中爆發陣陣驚呼，林笑的名字口口相傳，清一色的都是稱讚與驚歎。
韓簡書扔了手裡的小草，站起來墊高腳尖往人牆裡面看，林笑已經從軟墊上爬起來，看樣子是順利越過一米八五了。
一米八五是張舒婷的極限，從來沒有人能跟她比到一米八以上，今天棋逢對手，還是班裡學習成績壓她一頭的林笑。
本來因為林笑是班裡女生第一名，張舒婷就對她心存芥蒂，現在又要搶她的跳高冠軍，她心裡很不平衡，一心想要將林笑比下去。
連續跳兩次，張舒婷過了一米八五，幾分鐘後標杆升到一米九。
這高度是在男子組中都算高難度的了，更何況體格天生比男生弱的女生？
韓簡書為林笑捏了一把汗，不是擔心林笑過不去，而是怕她太較真了傷到自己。
林笑上場前，聽到張舒婷在一邊跟人議論，“嗤！有的時候人長得矮，彈跳力都拯救不了她，你們瞧著吧！她過不去的！”
林笑淡淡看了眼張舒婷，眼中毫無波瀾，並沒有受到一星半點的影響。
來到起跑點，林笑在腦子裡衡量好步數、力度與角度後，抬腳起跑。
全力衝刺時，離林笑最近的一個男同學突然驚呼，“地上有彈珠！小心！”
林笑注意力分散，一腳踩在彈珠上，腳踝扭折，錐心的痛席捲，纖弱的身子驟然撲倒在地。
所有人將林笑圍起來，老師、工作人員、裁判員全部上來檢視林笑的狀況。
林笑捂著右腳踝，痛得滿頭大汗，臉色蒼白憔悴。
跳高比賽場地都鋪了塑膠，若是水泥地，她帶著衝刺的衝勁摔在地上，鐵定不止擦破手肘、額頭以及扭傷腳踝這麼輕的。
秦子恆跟韓瀟瀟擠進包圍圈裡，另一個人同時擠進來，兩個男生同時將手伸到林笑面前，場面一度尷尬。
林笑第一眼看到韓簡書，接著才是秦子恆，最後才攀著韓瀟瀟的手臂踉踉蹌蹌地站起來。
“林學神，不要緊吧？”韓瀟瀟攙扶著林笑，憂心忡忡地問。
林笑搖頭，“擦傷而已。”
主持比賽的老師揮手將同學散開，對韓瀟瀟道，“扶著她去校醫院。”
韓瀟瀟同幾個同班的女同學將林笑扶去校醫院，跳高比賽隨著林笑的受傷結束，視為林笑放棄決賽資格，冠軍還是給了張舒婷。
日頭升至天空正中，操場上人影漸稀，中央相對而立的兩抹欣長剪影久久不散，似有戰火綿延，燒得炙熱，比冬日還要引人耳目。
學校午時廣播響起，打破了兩人的沉默。
“離她遠點！”秦子恆抬手指著韓簡書的鼻尖，丟下一句警告跟一個狠厲的眼神，轉身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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