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安長得有些兇,沉著臉時格外可怕。但或許是因為子夜的目光太過灼熱,她忽然羞赧,臉頰紅雲漸漸浮現,急衝衝地說道,“看我做什麼?難道不是嗎?”
子夜啞然失笑,沒想到是個如此靦腆的性子。
“那你有何高見呢?”她打趣道,沒指望能從眼前人口中聽到任何有用的建議,只想再看看楊安還能有什麼有趣的反應。
說白了就是調戲。
她平日裡也不愛這樣做,但難得讓她碰上一個看一眼便會臉紅的人,總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我、我、我……”楊安忽然犯了口吃,怎麼都不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出。
她顯得很著急,但著急只會讓她愈加開不了口。子夜示意她可以慢一些,可即便她如何努力,再開口時仍舊卡住,就像是接下來的內容不能說一樣。
“算了。”
到最後她放棄掙扎,眨了眨眼又躲回柳如念身後。
柳如念自覺擋下子夜探究的目光,她早已對此見怪不怪。楊安總是在某些事情上結結巴巴,而且次次都是重要關頭,可若是一定要她把話說完,這恐怕得說到第二天了。
“既然線路有問題的話,我們不如換個方向?”
柳如念自覺接過話茬,準備開始與子夜討論,但可惜的是子夜在這件事本來也沒有打算詢問他們的意思。之前與其說她是在徵求意見,倒不如說是她來了興趣隨口一提,還是那句話:她本來也沒指望能從他們口中得到有用的資訊。
故而她擺出笑臉果斷朝柳如念說道,“原先路線確實有些怪,但我剛才已經重新定好路線了。”……才怪。
這話基本意味著她要挑燈夜戰,而後用一晚上的時間來把路線定好。但這總比讓她為柳如念解釋這個走偏的原理來得簡單,要為柳如念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實在是太難了。
多年來在百巖的生活將這些人養的怠惰,他們不再修煉,甚至還將過去所學的一切忘卻。子夜曾思考過離姝為何一定要讓她帶上這幾個隊友,最終也只能得出個不想她在渡關山死得孤單的可能。
幾天前子夜難得想與柳如念討論些事情,因為她第一眼時覺得柳如念是這幾人中唯一靠譜的。然而事實證明她眼光真的不怎麼樣,柳如唸對於渡關山根本毫無瞭解。她與這幾人寄居於國師門下後幾乎被養成了蛀蟲,這次的渡關山之行無疑是將未經歷自然可怕的幼兒扔入深山,是生是死全靠老天爺。
“這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柳如念微笑著點點頭。
子夜同樣回以微笑,這是完善她謊言必要的表情,她必須表現出自己的無畏來才行。不過儘管柳如念很好糊弄,但柳如念身後的楊安卻臉色微變,似乎是又想說些什麼。
“今晚我們會宿在前面的山洞,在那邊好好休息,我來守夜。”
在將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後,她宣佈了今晚的計劃。
子夜宣佈計劃時特意歪頭看了眼楊安,衝她使了個眼色。這已經她能做到的最大限度提醒,至於楊安到底能不能理解她的意思,那就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