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開玩笑了江逾白,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失去記憶的江逾白不是醫師,所以子夜絕不會讓他上前。並非所有時刻退一步都能海闊天空,比如此時,稍退一步可能是萬丈深淵。
向成不能死在這兒,“醫聖”江逾白也不能在此砸了自己的招牌。
“讓他試試吧。”離姝眼中閃過希望的光,即便是最渺小的可能,只要能救向成,她也願意嘗試。
“你瘋了!他……”
“讓他試。”離姝打斷子夜的話,“大不了最後賠上我的命罷了。”
離姝說這話時表現地非常果決,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如果面前那個奇怪的男人救不了也無妨,她還有自己的命,這條命能一定換回向成。她無論如何都要救向成。這是她生命必達的使命,也是從百年前與他相遇時就註定的宿命。
子夜深深地看離姝一眼,最終嘆口氣後轉身離開了這裡,好言難勸該死的鬼,有些事情她攔不住。
“給我把人好好地救回來。”側身而過時,她如此低聲對江逾白說到。
“放心,我有把握。”
“你……”
她過往也曾在荒木閣中見識過江逾白那能使枯骨生肉的絕世醫術,以前的江逾白不負醫聖之名,可眼前這個……他又如何能將重傷的向成從生死線邊緣拉回呢?
她不願不信,而是沒辦法相信。
之後她沒敢再往那邊多看一眼,而是抓了剩下那幾人去查問情況。她心道自己哪怕救不了向成也得必須把死因查個明明白白,敢當著她的面殺人就要做好事後被揪出來赴死的準備。
想到此她又惡狠狠地瞪了面前幾人一眼,這是她在吹雪派時的同僚,勉強算認識。
但子夜打賭這幾人絕對不太能想起來自己是誰,因為那會兒她實在是很少正面與人對上。她常躲在鄭樂琪身後不露面,就愛做個懟天懟地懟喬知雪的惡毒小跟班,氣得喬知雪七竅生煙但也毫無辦法。
喬知雪總愛把這筆賬算到鄭樂琪頭上,每天變著法兒給人添堵,彷彿她人生的意義就是找麻煩。不巧的是每次都會被發現,之後免不了又是處罰室三日遊,而一旦把她放出來這個迴圈便再次開始。
那時喬知雪每日都嚷嚷著要出口惡氣,結果每次到最後進處罰室的人永遠都是她一個人。那群小跟班們偶爾會帶些零食糕點去探望她,不過這種狀況也只會出現在她被關的時間很長時才會出現。子夜偶爾也會和鄭樂琪去看看,就當是從這位高傲的大小姐身上找些樂子。
然而那也都是過去了。
她看著眼前幾人難掩的蒼老痕跡,忽然才感覺那已經是二百年前的事兒了。
想必這幾位同僚平日裡必定疏於修煉,或者說已經放棄了修煉,她心中已下了定論。子夜方才檢視他們的情況,一個個腳步虛浮、有氣無力,面色倒是看起來還挺紅潤,但眉目間都疲態卻是遮不住的。
她暗自嘆了口氣,若非有過去修煉的底子在,這幾人恐怕都難扛過剛才的巨石砸身。
“把剛才的情況再和我說一遍吧……嘖,怎麼外面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沒事,不是在跟你們說,回答我的前半句話就好。”子夜的目光瞥向宅邸外,心中疑惑漸起。
照說這裡也不是什麼荒郊野外,他們來時還有來往的閒人,怎麼現在一個都看不見?即便有國師名號讓人不敢入內但發生瞭如此大的聲響,竟然連一個來檢視的人都沒有嗎?
“是面鏡子。”忽然有人開了口,“喂,你見過的吧!在青森,你和葉林師兄一起見過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