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雪的房間沒什麼好看的,左右不過是些小女兒的擺設,花裡胡哨。唯獨值得子夜矚目的是那面銅鏡,從外表來看它不引人注目,單看就和一面普通鏡子沒有任何區別。
子夜將其從梳妝檯上捧起,鏡身背刻有盛開的芙蓉花,這是南離這幾年正流行的圖案,花神宴上好幾個女子的衣飾上都繡有芙蓉花。但除此之外,這鏡子似乎也沒了其他特色。
若非子夜的確聽到在鄧雪記憶中這面鏡子發出人的聲音,只讓她捧著這個平平無奇的鏡子檢查,那麼她斷然無法辨別這鏡中到底有沒有邪祟的存在。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將裡面的東西逼出來才行。
為此子夜也顧不得其他,若是在往常她怎麼也得把這鏡子上上下下仔仔細細檢查個遍才能放過,但如今江逾白那邊顯然更緊急。
等到鄧雪再醒來一口咬定昨天就是江逾白的話,那就真的洗不清了。普通人哪裡分得清幻象與本體,最後也只會當作是她為江逾白脫罪找出的藉口,故而無論如何也要把裡面的東西揪出來擺到鄧樂章面前,不能讓他先入為主信了自家閨女的話。
想到此處子夜便從神識海中抽出吞噬星源一縷,抬手將其注入了鏡中。
她沒敢一次性放出太多力量,在不知道這鏡子究竟有何特性的情況下,還是要謹慎些好。然而即使如此,銅鏡在接觸到吞噬星源的一瞬間仍舊迸發出了耀眼的白光,讓整間屋子都亮堂了許多。
“子夜!你沒事吧?”
門口處來鄧冰焦急的呼喊聲,自屋內迸發而出的閃光在白晝也仍舊奪目,大有重開天地的氣勢,外人看來只覺得子夜在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而鄧冰幾乎是下意識地衝了過去,但她沒敢走進來,只是在門口大聲喊叫著。
正當鄧冰擔心得無以復加時,從屋內傳出了女子微弱的聲音,“沒事。”
那是子夜。
單聽她虛弱又帶有喘氣的聲音,這情況怎麼看都不像沒事。
話音剛落,子夜彷彿也感覺到了自己的聲音好像哪裡不太對,又補了一句,“真的沒事,你別進來。”
真的沒事……麼?鄧冰戰戰兢兢地杵在門外思考這個問題,她無論如何也對子夜的話不敢相信,那聲音太像是在強行撐著了。
思考良久後,鄧冰還是決定推門進去檢視一番,她總不可能幹看著子夜受傷。
鄧冰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抬手推開了房門。
“子夜我來幫……你……了。”
“哈?我不是告訴你別進來嗎?”
說這話時,子夜正忙著將剛才爆炸後扎到自己頭上的銅鏡碎片取下。這東西難以在她身體表面劃下傷口,間接證明了這不過是面普通鏡子,可她仍舊得把那碎片取下來,不然就這麼走出去總感覺會被人當妖怪看。
“我、我有點擔心你。”鄧冰小聲說道,“不過這一地的東西都是什麼啊?”
鄧冰指的自然是滿地的銅鏡碎片,以及被打翻後灑落的脂粉。她倒是能看得出來,但心裡默默期望不是自己所想,畢竟這場面要是讓鄧雪看見了不得鬧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