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李爾萱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任誰過去敲門都不理會。這可把李二嬸急的不行,生怕女兒在裡面出個什麼好歹。
這不喜歡周雲寒大不了就是又沒嫁出去,反正李家有錢,養一個女兒還是簡簡單單。可要是因為這事把人給氣出什麼問題來,那才是不值得。
晚飯時,李二嬸本想叫子夜一起去敲李爾萱房門的。結果看見子夜和樓下小二不知道在聊什麼,看樣子還挺開心,李二嬸也就沒上前打擾。
李二嬸獨自一人在李爾萱房門前站了許久,也敲了好一會兒的門。可她只能看到房中人影閃動,有人影在房裡晃來晃去,但卻是一點兒聲響都聽不見。她敲了這麼半天都門要放到往常,再有什麼脾氣李爾萱都該開門了。但今天不同,李爾萱似乎沒有一點想要開門的意思。
這可是真的怪了。
正當李二嬸準備放棄的時候,就聽到房間裡傳來“咚”的一聲,那是凳子摔倒的聲音。而後李二嬸便看到房樑上一根長長的綾子垂下,一個清瘦的女子人影赫然被那根綾子掛了起來,身體在抽搐著。
李二嬸腦中理智“轟”的一聲炸的粉碎,她已經忘記了可以叫人來,自己不停地用身體撞擊著門板。
一個年過半百的人,也不知從哪裡來的巨大力氣,那門板還真就讓她給撞開了。
李二嬸在撞開門的那一剎已然無法去想別的事情。她的小女兒,被捧在手中長大的小女兒此時就被勒著脖頸掛在房樑上,面色已經有些青了。
她的大腦幾乎處於停止運轉狀態,巨大的恐懼與悲傷使得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眼淚堵在眼眶裡出都出不來。
她的手顫抖著將女兒從白綾上抱了下來,白綾在李爾萱脖頸處留下了鮮紅的一道,把李二嬸眼睛刺的生疼。
得救爾萱。
慌忙中,李二嬸將燈盞打翻,世界霎時間漆黑一片。她幾乎瘋狂般的跑到子夜房間中,待到說話時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言語支離破碎。
李二嬸將話說到這個地步,子夜可算是明白髮生了什麼。
她此時開著夜視,定睛一看,幽暗深處,清瘦女子平躺於床榻之上,似乎沒了生氣。
這還叫什麼大夫!
“二嬸,稍後不管看到什麼不要出聲。”子夜的聲音堅定而冷靜,使得李二嬸不由自主的聽了進去。
子夜閉上眼將手抬了起來,不過幾秒,指尖便竄出了一絲火苗。她稍一揮動右手,那一絲火苗便分散到了房中的燈盞之上,將房間燈火再次點燃。
霎時間燈火通明。
李二嬸早被這一幕驚的說不出話來,宜平城雖有修士,但修士大多隱世而居,並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李二嬸萬萬沒想到身邊就有這麼一個。
“噓……小心嚇走爾萱的生魂。”見李二嬸要說什麼話,子夜趕忙堵住她的嘴。
子夜所說雖然並無不妥,但確實是在胡說八道。這李爾萱尚未死去,她的生魂怎麼可能離體被嚇走呢?
不過是子夜隨口一句瞎話而已。
她心中想到這李家村恐怕也住不長久了,五境修士除卻中承外,都有一個不成文的約定,那就是被普通人發現後,要立即離開,避免與普通人產生因果。
像江遠山不僅不疏遠人群反而同普通人來往的,簡直是異類。
修士與普通人之間的因果最為難解,一旦纏上便有可能萬劫不復。修為因此難以精進、停滯不前倒還是小事,畢竟指不定哪天想開了也就過去,但最要命的點莫過於因果糾纏後被天道盯上。
若是修道必然先斬斷一切凡俗情緣,什麼友情、愛情、親情,若原先是修士之間的倒還好說。若是同普通人的,還是趁早斷乾淨才好。
子夜先前以普通人身份與李爾萱等人來往時要自如許多。自從修士身份被李爾萱發現後,她同李爾萱的來往也不自然了許多,原因就是要儘可能地避開因果糾纏。
而如今再次被李二嬸發現的話,那就意味著她必須離開了。一個秘密一旦被第三人知道,那這個秘密就藏不了太久了。
李家村不能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