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後,子夜摸著自己又癟了不少的錢袋,心想這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若師北辰所說為真,那城西那座荒宅大機率是被加了結界,使得常人無法聽見。不過既然是結界師北辰那小子怎麼鑽的進去?這也太有問題了。
子夜站在窗邊,手指扣在窗框上。她一雙琥珀色眼瞳微眯,盯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群,那師家兄妹早已離開,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樓下。
一位瘋癲的婦人癱坐在客棧前,口中不停唸叨著一句話:“小寶你在哪兒啊?”
這婦人在此處滯留已久,聽客人談起都道是她的兒子在這附近失蹤。於是婦人便每天來此地等候,希望兒子能回來。
起初店裡還有人出來趕,畢竟是店裡還是要做生意的,但時間久了也就沒人再管,她在此已有半月有餘。再加之大家憐她痛失親子,也只是坐在門口唸叨,並不會上前傷人,乾脆也就任由她去了。
每到了傍晚時這瘋婦人就會被丈夫接回家,她丈夫是個木工,白日裡忙得很,根本無暇顧及妻子,只能在傍晚時才有功夫出來找人。丈夫雖然同樣無法接受兒子的失蹤,但日子總得過。他每日堅持不懈地來接妻子回家,連客棧小二都快認下他了。
“老徐,你又來接嫂夫人了。”這會兒店裡並不忙,小二便同這婦人的丈夫閒聊了幾句,“老徐你也是真勤快。”
那個被叫做“老徐”的人事實上並不老態,年紀看起來才不過三十歲上下,與他蓬頭垢面的妻子相比看起來要年輕不少。
老徐有些憨的笑了一聲,將妻子背在了背上,緊緊攥著妻子的手,“沒法,沒我惠珍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啊。”
“我女兒以後要是能嫁個徐老哥你這樣的人,我就不用愁她受人欺負了。”那小二感慨一聲,繼續去忙了。
老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上的表情有些傻傻的。他妻子趴在他的肩頭此時已沉沉睡去,他的步伐十分小心翼翼,似乎是怕驚醒他妻子一樣。
等子夜下樓時,只能看到一個遠去的背影。
“喂,對,就是你,過來一下。”子夜點名將剛才與老徐的交談的人叫了過來,她有些事情要問。
“誒小哥,問一下,剛才那人誰啊?”子夜指了指剛剛離開的老徐。
本來店小二被叫住還有些不大樂意,但一聽要說這個,立馬來了興趣,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你說老徐啊,他是城西的木匠,手藝特別好,不少人都找他做傢俱呢!”小二將手裡的抹布搭在了肩上,越說越來勁,“他家裡情況挺不錯的,就是那個老婆嘛……嘖,這兒有點問題。”
說著,小二指了指自己的頭部。
嗯?子夜心裡又犯了嘀咕。
聽小二這番話,徐木匠妻子似乎從一開始就有病。但小二話裡話外都是這徐木匠挺能賺錢,日子過得也不錯,不至於娶個智力有問題的女人才對。
“等等,你說他老婆有病?那徐木匠挺正常一人怎麼可能娶個這種人嘛!”子夜挑了挑眉,向小二丟擲了疑問。
小二聽聞她說話,搖了下頭,“這可就是您想岔了!老徐沒娶到他老婆以前就是個窮木匠,接過最大的生意是給李家村那個神仙娘娘塑身,而且那還不是他本業。自從他得罪了周府的老爺,就更加沒人敢嫁給他了。”
“說起來他老婆還算是個他的福星呢!娶了那個老婆以後,他做木匠的活兒是越來越多了,這才闊了起來。”提起老徐的際遇,小二還有些羨慕。
要知道這徐有才五年前可還是個窮木匠,每日掙的錢還不夠自己吃飯的。天知道他怎麼在娶了個老婆以後忽然被人賞識了,連知府都上門找他訂傢俱。
“原來如此。”子夜稍笑了一下。當即就把那小二給看呆了,那小二心中越發來了表現欲,巴不得把知道的事都說出來,把老徐賣個一乾二淨。
“那你知道她老婆這是怎麼了嗎?縱然智力有問題也不該天天來賴著你們店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