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會再見面的,子夜。”
在聽到這一句話的瞬間,子夜內心就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瞳孔驟然猛縮。看著那個人的背影,她甚至有種想追上去問個明白的衝動。
這人究竟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又到底知道多少?
如此一句話就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個又一個謎團,而埋下謎團的這個人卻直接跑掉了,子夜有些懊悔剛才為什麼沒有揪住那人問個明白。
不過說起來就算她把人拉住了也沒什麼用,她根本打不過那個人。剛才被制住肩膀的那一剎,她真實的感受到了來自男子身上的殺氣,那是經歷過萬次生殺後方能練出的凌厲殺氣。這樣的人,即使是全盛時期的她也根本不可能打得過。
若不是後來看到男子忽然氣勢減弱,那股殺氣驟然褪去,她恐怕連動都不敢動,更遑論劃傷那人的手了。那人確實沒說錯,她沒法做到再次劃傷他的手,已經沒有機會了。
子夜整理了下衣衫,又將客棧的桌子擺回原位,長凳已經變成了兩段,連立起來都很難,待會兒還得下去給客棧老闆賠償。她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子,裡面只有離開無念山莊時帶走的微薄資財。
一分錢難倒英雄好漢。
這句話真是放在哪兒都是真理。
吳彤往日在無念山莊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更別提什麼積攢私房錢。如今這錢袋子能有這麼一點錢全靠莊主過壽和自己過生日的賞賜,也是虧了吳彤沒什麼需要交際的地方,有點賞賜全攢著了,不然連這點都攢不下。
而子夜以前也是個大手大腳慣了的人。她幼時靠師父,入宗門後靠宗門養,總之吃穿用度是沒差過,缺錢有人給,缺東西有人上趕著送。如今要讓她忽然看到如此乾癟的錢包,她還真的是很不適應。
看來還得想辦法掙錢。
說起來她前世倒是有看過東宇的靈草分佈圖,極樂宗對於經商頗為有道,像這種天材地寶分佈圖不知做了有多少,雖然在宗門內部不算值錢,卻也是極樂宗的獨門。這些經商的活兒那多是外門弟子在做,他們修煉無望,只能依靠宗門做一些別的活計,而且說實話,一個宗門總有人得做這些工作。而像子夜以前也算是接近核心的弟子,自然有人供養,用不著自己掙錢養活自己。
往日看到那張地圖是隻是草草略過,都沒認真看,此刻憑著記憶也想不起來多少。
她手裡那塊玉佩不大不小算是個儲物空間,雖然裝不了大件東西,但裝些靈草藥材也是完全可以的。若能找到些靈草藥材去販賣,也能給她掙一筆路費。
當今五境中除了中承神州外通往八荒的路徑已經全數崩裂,也就是說,要想去往八荒,起碼得先到達中承神州才行。從寧國到中承神州可真不是什麼短距離,若沒點路費,她這人還沒中承神州就得先餓死。
“哎!你……你怎麼回事……”
子夜正要下樓去找客棧老闆賠錢,腦子還思索著如何給自己掙路費。卻沒成想一推門就看到江遠山直愣愣地站在她門前,臉上神情頗為駭人,可把子夜嚇了一跳。
驚嚇之後,她又仔細看了看江遠山,衣角有血,而且是沒擦乾淨的血漬。子夜有些奇怪地皺了下眉頭,江遠山怎麼回事?
“啊……彤兒,你出來了。”江遠山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你這是要下樓?”
子夜點點頭,說道,“我方才把客棧的凳子給摔壞了,得去和掌櫃商量一下。”
“不必了,我們走吧。錢我已經給過了。”
江遠山拉著子夜的手臂就要離開,姿態強硬,比往日兇狠了不少,見他這不對勁的樣子,子夜趕緊掙開了他的控制。
今天這怎麼一個個的都和她胳膊過不去?
“還請江道長稍等,我要收拾一下。”子夜隨口找了個理由想要先讓江遠山回去。
“你包袱在我這兒,沒什麼好收拾的,走吧。”江遠山抬手從空間袋中將子夜的包袱拎了出來,還拿在子夜面前晃了晃。
子夜沒理會江遠山的行為,冷著臉轉身就進了房間,還不忘把門給關上。雖然這門關不住江遠山,他隨時可以破門進來,但子夜知道,他不可能幹這種事。江遠山在門外急的團團轉,直到門被哐的一身關上時,他才感覺自己可能讓人生氣了。
事實上子夜並沒有生什麼氣,只是江遠山實在是太不對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