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看,這吳蘭瓊都太不是個東西。
想起吳彤死前蜷縮在柴房中的那個悽慘模樣,子夜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連華峰道人都怕亡靈糾纏於己,在殺人祭陣法時必須要假借弟子之手。這吳蘭瓊活生生把人逼死,手段比華峰來的更狠,此等惡行,萬死難辭其咎。
“彤兒!”
一聲驚呼打斷了子夜的思緒,見來了人,她便將自己的星眸收了回去。
“子澈你們吳家就是如此對待自己小妹的?”
門口處走入了兩個男子,稍高些的那個身著藏藍色外衫,手中拿著把月白錦扇,身材高挑,眼睛同吳蘭瓊有些相似,雖然看著英俊卻總有幾分陰狠。而另一個則是個娃娃臉,生著雙杏眼,此時眼中充滿了怒意。他穿著件雪白的道袍,頭髮整整齊齊的束在了腦後,看來這就是那個把吳蘭瓊迷得七葷八素的道士了,確實當得起儀表堂堂。
而吳蘭瓊一見這二人急忙從主位上下來,迎了上去。
“兄長要來怎麼不通知一聲呢?還帶著江道長,那群下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怠慢江道長。來人啊,給江道長看茶。”吳蘭瓊對這二人滿臉堆笑,那殷勤模樣與面對吳彤時簡直天差地別。
“不必,江某人怕是喝不起吳小姐這杯茶。”那穿雪白道袍的年輕人擺了擺手,婉拒了吳蘭瓊,轉身上前扶起了子夜,“彤兒,你沒事吧。”
子夜搖搖頭,面上表現的十分怯懦,還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那人關切的目光。
“你還不趕緊下去!”
吳蘭瓊看見這一幕別提有多生氣了,怒斥一聲就要子夜趕緊出去。江遠山本就對子夜避開他的視線有些難受,而此時又聽到吳蘭瓊這話,看著吳蘭瓊的目光更加不善。
“子澈,令妹如此做派,江某人怕是無緣在此多留了。”說著,就要拂袖離去。
吳子澈好不容易將人請回了無念山莊,先前吳蘭瓊揹著他把人送出無念山莊這事還沒算賬呢,現在江遠山又要被氣走。他看了一眼吳蘭瓊,那眼神中滿是恨鐵不成鋼之意。
要是江遠山能看上吳蘭瓊最好,畢竟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但要是看上吳彤他也不會攔著。他是無所謂江遠山要娶他那個妹妹的,左右他都是江遠山大舅子。日後等江遠山承了先雲派的掌門,這筆賬怎麼算都划算。
“蘭瓊,還不快給彤兒道歉。”吳子澈呵斥了一聲,吳蘭瓊山莊中最怕她這個哥哥,現下更是怕得不敢抬頭,越發對子夜恨了起來。
“遠山你莫要同蘭瓊置氣,她不過是小孩子脾氣而已。”
吳子澈又去安撫江遠山,要真把人氣走了他可沒地兒哭。江遠山看著吳蘭瓊仍是頗為不喜,但既然吳子澈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多發脾氣,只是對著子夜的目光仍然收不回來。
子夜瞧吳家兄妹這副把想法都擺在臉上的做法,簡直要笑出聲來。這等心機淺薄之人,要不是背靠無念山莊,恐怕活的還不如市井賣豬肉的。她原以為吳彤記憶中的吳家大哥有多厲害,能把心腸歹毒的吳蘭瓊都嚇的不敢言語,沒成想也是蠢貨。
“蘭瓊不過是與彤兒在玩鬧,對不對,彤兒?”
吳子澈也倒是深知吳蘭瓊的脾氣,在她那兒下不了手就扯了子夜出來。而子夜正看好戲看得樂著呢,冷不丁被人叫也楞了一下。
“江道長,小女無事,長姐她……她只是在開玩笑而已。”子夜故意表現得十分怯懦,要她模仿往日的吳彤那確實是有點難度的,但這種程度的示弱她演的來。
果不其然,江遠山本來就不信吳子澈的話,子夜又這副樣子,這下他更不相信了。
“子澈,我真當你是我好友,但如今你包庇親妹欺凌幼妹,若無念山莊是如此做派,那江某人與無念山莊無緣。”江遠山這番話說的義憤填膺,又轉身看向子夜,“彤兒你若有什麼委屈便說出來,我今日就去向莊主求親,帶你走。”
吳彤記憶中對江遠山印象不深,或者說殘存的記憶裡幾乎沒有江遠山的片段。子夜雖然猜不準江遠山對吳彤到底是什麼感情,但看他這番話說還的還挺感人的,像個痴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