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她要告訴侯老夫人,陸霖真的怕了,也知道瞞她不住,只得將梅子衿中毒一事同她說了。
陸霖所說的,跟面具刺客說的相差無幾,只是關於巫醫,兩人所說似乎有些出入。
水卿卿追問道:“既然找到了能幫侯爺解毒的巫醫,為什麼不讓巫醫直接幫侯爺解了身上的毒,而是讓他在這裡受針療之苦?”
其實,她是想從陸霖嘴裡探出巫醫如今的下落,更是奇怪梅子衿為什麼不讓巫醫給他解毒?
一聽到水卿卿提起巫醫,陸霖的臉上瞬間生出惱意來,脫口而出道:“還不是為了你……”
話一出口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陸霖連忙別過臉去囁嚅道:“表小姐回去了,我還要給子衿煎『藥』,就不陪你了。”
可話說到這份上,水卿卿那裡肯罷休?!
何況,她是真的很驚詫,為什麼巫醫一事會扯上她?
她攔下要往外走的陸霖,迭聲問道:“陸大夫,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扯上我呢?幫侯爺解毒的巫醫如今在哪裡?”
陸霖硬著脖子,“我不知道!”
見他不肯說,水卿卿無法,只得懇求道:“既然事關於我,還請陸大夫幫忙告知。而方才也是因為我的『亂』闖,才讓侯爺出事,若是陸大夫不告訴我,我良心難安——只要陸大夫幫我這一次,以後,陸大夫想喝酒儘管向我要,我全包了。”
聞言,陸霖眸光為難的看著水卿卿,她臉上的堅毅不饒讓他很是無奈。
垂眸思索片刻,陸霖想到梅子衿的心思,終是將他上次為了水卿卿,冒險將引誘刺客計劃提前一事告訴給了水卿卿。
“……所以,為了證實你與刺客的關係,也是為了給他自己一個交代,子衿將計劃提前,卻在圍剿刺客時,突發毒症受了重傷,而巫醫也被刺客殺害……”
全身一顫,水卿卿驚訝的睜大眼睛看著陸霖——巫醫竟然死了麼?!
而隨著陸霖的話,她不免想起,老夫人為她定親的那日清晨,他於大雪中攔下自己,讓她跟他去書房,問她到底與刺客有無關係?還說只要她不想嫁,他願意去跟老夫人說,推掉她的親事……
當時,他伸手拉住她時,他的雙手是那樣的冰涼凍骨,原來,竟是因為當時正是他毒發之時!
心頭一片顫慄,更是有難以言述的情感在水卿卿蒼白空虛的心裡升騰,讓她冷寂的心田一點一點的回暖、變得再次柔軟……
看著她眸光裡湧現的水汽,陸霖忍不住重重嘆息一聲,唏噓道:“其實,給你的暈車『藥』丸,也是他託我給你做的……他看著多精明厲害的人,可於男女情事之上卻遲鈍許多,喜歡你,對你好,也不會直說……”
水卿卿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陸霖,更無法相信從他嘴裡聽到的事情真相。
雖然她之前已隱隱察覺到了梅子衿對她態度的轉變,但從嫌棄厭惡到她,再突然的對她好,這樣大的轉變,讓她腦子裡怔懵的同時,更是不敢相信。
驀然,她的腦子裡想起,除夕那晚,他送她到陸霖這裡搶救後,一起坐馬車回去,半路上見她暈車,他下馬車陪她一路走回侯府的事來……
內心的悸動與酸楚讓水卿卿說不出話來,那怕知道了梅子衿對自己心意的轉變,那又能怎樣?
兩人天差地別的身份,還有她進侯府的最終目的,都註定了她與他之間的不可能……
既然從一開始就註定不可能,她又何必去在意?!
按下心頭的傷痛,水卿卿故做無謂的淡然笑道:“哦,我都忘記了,『藥』丸一事,是上回我與侯爺從你這裡回去時,路上特意請侯爺幫我向陸大夫討要的……而刺客一事,想必侯爺是想速戰速絕解決刺客一事。並不是像陸大夫所說,是為了我……”
“陸大夫也說了,侯爺一直在懷疑我是刺客的同夥,又怎麼會對我有別樣的情愫。一切,都是陸大夫誤想罷了……”
見她逃避的樣子,陸霖苦笑不已,還要再說什麼,水卿卿道:“陸大夫趕緊去煎『藥』吧,我幫你守著侯爺片刻,等你『藥』煎好了我再走。”
說罷,她再次回到內室,守在了梅子衿的身邊。
陸霖無奈的搖搖頭,獨自喃喃道:“看來,子衿這回真的要糾心難過了……”
等陸霖再次離開,水卿卿卻是飛快的從身上掏出了一個小小的『藥』,從裡面倒出一顆拇指大的黑『色』『藥』丸,毫不遲疑的喂進了梅子衿的嘴裡。
原來,好巧不巧,水卿卿在西漠時,那個幫她看病、與養父關係交好的巫婆婆正是解寒痺之毒的高手,而她跟她學過解毒之法。
水卿卿雖然沒有跟巫婆婆學過醫術,但曾經見她救治過身中麻痺之毒的病人,還幫巫婆婆一起制過『藥』,並聽巫婆婆講過這種毒的毒發特徵。
病人臉上身上自凝白霜,且血漬呈黑紫『色』就是毒發的徵兆。
所以,從面具刺客嘴裡得知梅子衿中了寒痺之毒之後,水卿卿更多的是意外,卻不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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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正會解此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