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府後,大家見過禮,水卿卿去廂房歇息,盛太醫與夫人將小喜留下單獨問話。
不用猜水卿卿也知道,盛太醫他們問的,無非是自己在侯府的事,擔心自己在侯府『露』出馬腳,拖累盛家……
水卿卿並不怪盛家對自己的防備,畢竟,這是關乎整個家門『性』命之事,沒人敢掉以輕心。
趁著小喜不在,水卿卿藉口在侯府關了太久,要出去透透氣,支開盛家的丫鬟,一個人悄悄去了朱雀巷。
年節間的朱雀巷比平時冷清許多,許多外鄉客都回家鄉過節去了,平時熱鬧熙攘的街道也變得空曠。
水卿卿將披風的帽沿壓得很低,幾乎遮住了她半邊臉,袖下雙手緊握成拳,一路埋頭疾步朝著金大娘的院子而去。
離金大娘的院子越來越近,水卿卿的心跳也越跳越快,全身因緊張憤恨而繃緊。
這裡,是她熟悉又令她害怕反感的地方,想到昀兒就在這裡出生被搶走,她心痛如絞!
被往事勾起心中的傷痛的水卿卿,一心想著要去找金大娘,卻渾然不知,她從盛家出來後,就已被人悄悄跟蹤上了……
準確的說,從她離開侯府開始,她就被人盯上了。
眼見再轉過一個巷口就到了金大娘的院子,突然斜刺裡伸出一雙手來,快速的將她拽進了另一旁的小巷裡。
水卿卿連聲驚叫都來不及出聲,就被捂住了嘴巴。
“是我!”
低沉冷冽的聲音讓水卿卿全身一顫。
不用回頭,她也知道,她身後之人正是那院威脅她做棋子的面具刺客。
面具刺客說完這句話,就鬆開了手。水卿卿回頭看著他面具下的那雙深邃寒眸,震驚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森冷麵具下,男人的嘴唇勾起嘲諷的冷笑,冷冷道:“我自是來救你——那怕只是一枚棋子,在物盡所用之前,我還是要護你周全。”
面具刺客的話讓水卿卿心裡一滯,而他的那句‘護你周全’,更是讓她不可抑止的想起了梅子衿,就在不久前,他也這般對她說過……
按下心頭的慌『亂』,她冷靜下來,擰眉疑『惑』道:“你救我?此話怎說?”
面具刺客冷冷一笑,眸光越過她看向街巷對面隱在槐樹下的金大娘院子,冷冷道:“白府人的在那院子裡等你一早上了,若是你此時踏進去,正是自揭身份——自尋死路。”
聞言,水卿卿全身一顫,不敢置信的抬頭看著面具刺客,一顆心‘咯噔’著往下沉,全身的寒『毛』都堅了起來。
是啊,她怎麼沒想到,已對她產生懷疑的金嬤嬤,豈會如此容易的放過她?!
她能想到來這裡找事關的關鍵人物金大娘,精明如金嬤嬤,更會想到這點,所以,會提前在金大娘的院子裡等她,等她自投羅網……
所以,面具刺客沒有騙她,也沒必要騙她。
冷汗一點點的浸溼衣背,水卿卿艱難開口,白著臉顫聲道:“就算今日不被她們發現,等她們將金大娘帶到侯府眾人面前,也能揭穿我的身份。到時我也是死路一條,還會搭上昀兒和盛家……”
說罷,她眸光帶著乞求看著面前的冷冽男人,聲音哆嗦的求道:“既然你要護我周全,那麼……你能再幫幫我麼?”
因著今日回盛家拜年,水卿卿的衣著較之平時要鮮豔兩分,不再是樸素的素淨之『色』,而是挑了一件繡著點點紅梅的玉『色』披風,披風的帽簷上更是點綴著片片輕柔的白狐『毛』。
寒風吹過,帽簷上的白狐『毛』如片片輕羽在她白淨如瓷的小臉上拂動,襯得她如皎月般的小臉格外的明媚嬌弱,一雙黑白分明的澹清眸子更是瑩亮的像兩汪清泉,偏偏帶著乞求可憐看著他,讓面具下的冷峻面容微微失神。
心口一顫,面具刺客雙手不自覺的收攏,右手大拇指不經意輕輕撫上左手小拇指處,雙手微微一哆嗦,失神的眸子瞬間恢復清明,變是越發的寒厲懾人。
下一刻,他勾唇冷冷笑道:“做個交易吧。兩日之內,我幫你解決金大娘,讓她再也無法在你面前出現,保住你身上的秘密。而你——”
面具刺客的聲音冰冷的猶勝刮在臉上的寒風,冰冷的寒意入骨三分。
“我要你幫我殺了那個進京為梅子衿治寒痺之毒的巫醫——上次毒發時他設計誘捕我,卻讓他自己錯過了解毒的良機。而再過兩三日,又到了他毒發之期……”
“據我所知,那巫醫已被他安排進府,只等他毒發時為他解毒。所以,我要你在兩日之內、在他毒發之前殺了那巫醫,讓他受盡寒痺之毒的折磨而死!”
寒痺之毒不同於其他毒『藥』,解毒的時侯必須是在毒發之時才有效果。而梅子衿之前為了趕在老夫人為水卿卿定親之前,查清她是否與刺客有關,將誘捕計劃提前,從而錯過了解毒的良機,更是讓辛苦尋來的巫醫也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