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眸光挪向別處,側身向她,冷冷道:“若是你暫時不想再嫁,本侯可以讓老夫人取消你的定親。”
聞言,水卿卿徹底驚呆住了,不敢置信的呆呆看著身前的男人,一時間,竟以為是自己耳鳴聽岔了。
直到梅子衿側過頭來,眼神幽冷的看向她,她才回過神來。
但內心深處,她還是不敢相信,梅子衿會在這個時候出面幫她。
驀然,她想到了陸霖的話,心裡一顫,已是明白過來。
她勾唇嘲諷冷笑道:“侯爺突然改變主意,可是在可憐我?”
在水卿卿的內心,一直以為將自己嫁出侯府的主意,梅子衿也有份的。
所以,他突然改變主意,難道也如陸霖一般,只是可憐自己?
梅子衿回眸看向她,正要開口,水卿卿已咬牙抑住心裡的悲痛與恥辱,聲音淒厲道:“那怕我此生不能再生孩子,我也不需要你們同情,更願意嫁出侯府——侯爺,事到如今,我不怕與你坦白,從頭到尾,我對侯府都是嫌惡的,對你更是痛恨。若不是為了我兩個姐姐能嫁個好人家,我不會答應做侯府的沖喜娘子,更不會死賴在侯府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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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姐姐們親事已定,老夫人也答應等姐姐們出嫁後再讓我嫁出門——所以,一切,正合我心意!”
說罷,水卿卿逃也似的離去。
看著女子絕然離開的身影,梅子衿心口一痛,喉間強忍的腥甜噴湧而去,高大的身子也搖搖欲墜,向地上倒去,被一直默默守在一旁的三石連忙扶住。
而陸霖也正巧趕過來,見梅子衿突然吐血倒地,神情間一片慌『亂』,迭聲問三石發生了什麼事?
三石臉『色』蒼白,二話不說的背起梅子衿,咬牙顫聲道:“侯爺在圍剿刺客時寒痺之毒發作,與刺客頭領硬拼之時受了重傷……快送他回四宜院,不要被老夫人她們知道了。”
陸霖一驚,再也顧不得其他,連忙與三石一起,護著梅子衿趕回四宜院。
回到四宜院,陸霖一邊搶救梅子衿,一邊氣恨的問三石:“誘捕刺客的計劃不是兩日後嗎?為什麼突然將計劃提前了——我早已提醒過他,他的寒痺之毒會在這三日內發作,囑咐他連府門都不要出的,他怎麼還敢在這個時候去與刺客硬拼……他是要自己找死麼?”
三石一身血汙站在床邊,怔怔的看著不省人事、臉上身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滿白霜的梅子衿,不覺心痛如絞。
他‘撲嗵’朝陸霖跪下磕頭,硬著喉嚨顫聲道:“求你一定要救回侯爺!”
“巫醫呢?!你別告訴我,巫醫也死了!”
看著三石的樣子,陸霖已是想到什麼,頭皮一陣發麻,臉『色』也白了。
三石腦子裡也是一片轟鳴,不明白事情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糟糕。
他喘著粗氣沉聲道:“巫醫的屍首與他的行囊被帶回來了,侯爺說……不能讓刺客知道巫醫已死的訊息,如此,刺客必定不會死心,會再來的……”
陸霖恨不得給床上暈『迷』的梅子衿一拳,氣得咬牙道:“世人都說梅子衿是這世上最聰明厲害的人物,我看吶,真是比豬還蠢三分……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抓刺客,他也不問問他自己,還有沒有命去抓刺客?”
三石著急道:“陸公子,你是大晉最好的大夫,你一定有辦法替主子解了寒痺之毒的……說不定,說不定巫醫帶來的行囊中,就有解毒的『藥』方和法子……”
事到如今,陸霖再生氣也無法,只得拼盡全力的救治梅子衿,不單要幫他治身上的重傷,還要剋制他身上的毒發。
數九寒天裡,他一番忙碌下來,竟是全身溼透……
所幸,在陸霖拼命相救之下,梅子衿的命總算保住了,寒痺之毒也險險被剋制住。
在梅子衿醒來的過程中,陸霖終是知道了梅子衿突然改變計劃的原由,內心很是震動……
直到下午,梅子衿才在倒滿『藥』湯的浴桶裡醒來,一張俊臉蒼白無血,深邃的眸子更是黑沉如墨,神情冷冽如霜。
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陸霖三石見他醒來,高懸的心終於放下。
陸霖再次將手搭上他的脈門,凝神替他診過脈後,重重籲出一口氣,沒好氣道:“你想留她在府上,完全可以直接開口啊,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