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琳琅,攝政王府的權力是本王給你的,所以本王隨時可以收回,你明白嗎?”
“攝政王......”琳琅一張臉上都是淚,她穿著晨間的那身華服,卻已經完全沒有雍容典雅的氣質,滿是狼狽:“妾身......妾身是有不對,妾身不該傳喚她,可是喬熙,她難道就沒有錯嗎?她潑了我一身的茶!”
“本王是來替喬熙敲點你,不是來同你論什麼對錯!”他打斷她的話,語氣愈發冷洌入骨:“喬熙和你們不一樣。”
一句話,震懾灼痛的又豈止是一個人的心。
琳琅淚眼朦朧地看著蕭淮策,眼底的光彩卻是一點點暗淡了下去。
她慘然一笑,不住點頭,道:“原來如此,原來攝政王是這般想的。”
一句話,讓原本就叫人窒息的氛圍,越來越死寂下去。
琳琅緩緩垂下頭,錯開了看向蕭淮策的目光,再度開口,聲音嘶啞:“妾身和後院的諸位妹妹,從今以後都會安分守己,不會去碰喬熙一根頭髮。”
而被一再點名的喬熙站在門口,終於忍不住開口。
她說:“阿策,我不喜歡你這樣。”
她的聲音很輕,可是還是在一瞬間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喬熙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多想,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她經歷了兩個世界,見過那位位面頂著紀淮深的臉,對自己做任何的喪心病狂的事,可是她從來沒有見過他殺人。
這樣乾脆利落的動作,竟然能不帶一絲絲猶豫,就好像被隨手擰斷脖子的不是一條性命,而是一隻無關痛癢的......畜生。人命草菅,竟然能低賤到這樣的程度。
所以喬熙明明知道說出這句話不是聰明的做法,可是她還是抖著嗓子,將這句肺腑之言說出了口。
蕭淮策在聽見喬熙的聲音的那一刻,就收斂了身上所有的鋒芒戾氣,只是眸中隱隱劃過陰鬱之色,很淡,幾乎看不真切。
他面色平淡地走向喬熙,之後將她的手捧在掌心,收攏:“手怎生這般冷?小喬,你在這裡站了多久?”
喬熙不說話,她的目光越過蕭淮策,看向了那具已經倒地不起的屍體。
那女子再如何狐假虎威,也是一條性命。
喬熙生活在人人平等的時代,對於這樣的人命輕賤,一時不能自持。兔死狐悲,清眉的今日,也許就是她的將來。
喬熙是要集齊恨意值的,五星的恨意,蕭淮策會怎麼對待自己,她不敢想象。現如今他愛自己,自然不會傷害自己,可是將來呢?
她終究會離開,或者會死,可是她並不想死在蕭淮策的手裡。哪怕她這般沒心沒肺,還是覺得如此的假設太殘忍。
“阿策......”她喊他的名字,旁若無人,毫無尊卑。
蕭淮策未覺任何不妥,他低低地應了一聲,道:“怎麼了?”
“以後我如果做錯事,你會殺了我嗎?”她問得認真,眸色真切到了極點,是真的在追究一個答案。
蕭淮策不知怎的,有些不喜喬熙這般的神情。他不知為何,在裡面看出了幾分絕望。
可是他的小喬,應當是無憂無慮的。
他有心撫慰,唇角勾起一抹溫雅的笑意,俯下身欺近她。
他微微垂眸,眸色暗沉如水,偏生透著溫柔,他一字一句地說:“本王不會殺你,無論你做錯了什麼,你在本王這裡,都是有免死金牌的。小喬,那不過是個下人,你和她不一樣。”
“側妃......”喬熙笑笑,問得認真:“不就是妾嗎?妾,不就是可以互通有無的物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