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蕭淮策將喬熙整個人護在懷中,淡聲道:“她和本王住在玉生閣。”
琳琅像是沒有聽清蕭淮策說的話一般,在原地呆滯地佇立了半晌,才煞白著一張臉笑意勉強:“妾身知道了,還是攝政王想得周全,喬妹妹性子柔弱,住在攝政王身邊再合適不過。”
蕭淮策只是不冷不熱地頷首,連眼神都沒有太多停留,就扶著喬熙往裡面走去。
喬熙在舉步離開之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琳琅。
她其實是有些同情這個攝政王府裡的女人的,同情她們的命運的,抑或者說,是這個時代的女人的命運。
哪怕貴為攝政王妃,琳琅依舊不敢對自己的夫君表露出任何不滿,而其他人,更是不必說了。
蕭淮策低眉看著喬熙的神情,以為她是心有餘悸,低聲道:“別怕,本王會照顧你,就算沒有子嗣,本王也不會叫你受一點委屈。玉生閣離後院的女子遠,本王不在的時候,你也清淨。”
他是替自己將什麼都謀劃好了。
喬熙回過神,收起無用的同情心,重新揚起笑靨,笑容依賴溫順:“謝謝阿策。”
他似乎極喜歡她這般喚自己,聞言唇邊的笑意深深,眼底的神色不知溫柔了多少。
府邸門口,一直站在一旁不說話的衛寒湘走到了琳琅身側,附耳低語道:“王妃姐姐,來日方長,那女子總有失寵的一天,您別擔心,說到底尊卑貴賤有別,您才是攝政王的妻。”
琳琅被這句話激出了許多底氣,她的背脊瞬間挺直,眼神都果決了起來:“你說得對。”
她是王妃,她是妻。
夜裡,攝政王府大擺宴席。
皇城內的達官貴人齊聚一堂,就連當朝天子都送來了賀禮。
是天子親手畫的丹青,有價無市,殊榮無二。
這樣的牌面氣度,已經超越了當初王妃入府時的氣派。
而此時,蕭淮策正在同護國大將軍對飲。
大將軍粗人一個,喝了酒以後咧著嘴笑得憨厚:“攝政王......好福氣啊!”
蕭淮策平素那般冷清不苟言笑的一個人,卻是笑意沉沉地頷首。他雅緻的面容眉目舒展,是從心而生的喜悅:“多謝大將軍,小喬是本王的愛妻,能娶到她,是本王的福分。”
大將軍聽得一愣,畢竟王妃還在旁邊站著,這剛入府的側妃,怎麼能擔得上愛妻二字?
但是好歹是浸淫朝堂多年,大將軍只是發了一會兒愣,就笑著說:“攝政王說的是,本將軍祝攝政王和愛妻百年好合。”
蕭淮策朗笑,飲盡了杯中的酒。
不遠處,琳琅一身特意新換的紅色華服,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竟是搖搖欲墜一般。
愛妻......
他怎麼能這般羞辱自己?
今天夜裡,她穿著攝政王妃的華服,端著得體的儀制,難道就是為了聽他喊一個來歷不明的狐狸精愛妻的嗎?
……
而不遠處的玉生閣,喬熙正被繁重的衣裳勒得喘不過氣,她一忍再忍,到底是沒忍住,將頭上的發冠摘了下來。她重重撥出一口氣,喊門外的小竺。
小竺聽見喬熙的呼喚,連忙跑了進來,道:“姑娘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