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霧氣環繞的繁茂蔥鬱竹林深處,別有一番天地。
尚且是還攜帶著些微寒峭的春日,湖中粉荷卻是開的正盛,嬌豔欲滴。各色錦鯉於翠綠莖幹間肆意穿行,嬉戲追鬧,好不快活。
湖中心,雅緻古樸竹屋半掩於嬌花嫩葉間。湖中稀薄水霧升起,將竹屋淺淺覆住一層,更添神秘,恍若人間仙境。
一條蜿蜒細窄的木質長橋將竹屋與湖邊陸地相連。許是平日裡疏於打理,加之風雨侵蝕,木板已經有些腐朽,不便行走。
木橋從中間截成兩段,一掌大小的藍尾金魚在下方晃盪,時不時探出水,嘴唇扇動,圓鼓鼓的眼掃視周圍一圈,緩緩沉入水底。
岸上,一隻毛皮油亮,體態肥碩的老鼠正順著飄過來的甜膩香味,一路尋覓,挪近湖邊。
它慢慢攀上木橋,小心移動,掠過已經木板腐爛的地方,靈活輕快的往前爬去。老鼠速度很快,不多時便就到了木橋斷缺處。愈加濃烈的香氣勾引著它早已飢腸轆轆的肚子,口水順著嘴角流淌,一發不可收拾。
它環顧四周,眼及之處並無可以攀附的東西,原地蟄伏一陣,便往後挪動了一段距離,四爪蓄力,準備一舉越過。
橋下的藍尾金魚已經嗅探到獵物氣味,蓄勢待發。纖長有力的尾鰭擺動加快,在老鼠飛躍出來的一刻,躍出水面,驚起一陣水花。
它張開擴口,口中細密鋒利的牙齒亮白整齊。它一口銜住老鼠的頭,往口中推送,老鼠尚未來得及發出一聲哀嚎,只蹬了兩下腿,便就被其攔腰咬斷。
清透冰涼的湖水與暖熱的血液交融,擴散開來,很快便被湖中嬌蓮吸食乾淨。
一切又恢復平靜,只有空氣中還殘留的些許血腥味悄悄述說著方才的一切。
竹屋內,藥材的特殊氣味將四周縫隙填滿。白髮老者正聚神施法煉藥,此人便是黃藥師。
不過手掌大的碧色藥鼎上,顯著一張俊朗凌厲的男人面龐。只是鬍子雜亂,看著有些不修邊幅。
碧鼎下身,一圈藍色火焰跳動。“死老頭,你他娘能不能快點,大爺瞌睡來了,要睡覺!”話畢,便大大打了個哈欠。
黃藥師額上覆著一層細密薄汗,眼中佈滿血絲,唇色也十分蒼白,看著十分憔悴。即便如此,嘴上卻也並不閒著。
“你他孃的瞎嚷嚷啥?老子現在正是緊要關頭,堅持一下他孃的會死還是咋滴?本來前幾日就該做好的事,你他孃的非要跑出去找你那姘頭,這才拖延至今。你還好意思不滿?下次再是這般,老子定要去宰了你那姘頭!”
男人也不甘示弱,回聲嗆他。“你他娘敢動她一根頭髮,老子跟你沒完!”二者你來我往,不相上下。碧鼎四周藍色火焰開始活泛起來,愈加旺盛。眼見這鼎藥又要煉廢,黃藥師額上青筋暴起。
“你他孃的是不是嫌命長,這都第幾鼎藥了?這鼎要是再不行,你他娘就等著去煉獄待著吧!”
煉獄二字讓原本還囂張十分的男人服下軟來,火勢慢慢減小,才總算是保住了這鼎藥。
黃藥師折進一旁房間內,從青剛木製成的錦盒中取出一隻白玉小瓶,又扯出一條紅繩,繫於瓶頸之處。
剛煉出來的藥丸,灼熱溫度尚且還未褪去,但因其性特殊,若長期暴露於凡塵之中,將使得藥效失散,煉製好後,便需得立即封存。
待藥丸全部裝入瓶中。他又將封口處貼上一張黃紙,咬破食指,蘸取其血為墨,寫上符文,方才完成。
置於桌上的碧鼎晃動了一下身子,化作一高大男子,“老頭子,這藥也煉好了,這般,該是沒我什麼事了吧。”黃藥師揮了揮手,“滾滾滾。”男人燦然一笑,“好嘞。”
黃藥師將玉瓶仔細檢查一番,確認無誤後,妥帖收好,便正要收拾一下面容,一名為斂秋的小童驚叫著闖進來,滿面悲慼。
“師傅,大事不好了,不好了,那龍頸草,那龍頸草,出事了!斂冬和斂夏也……”黃藥師心下一驚,顧不得其他,一旋身,變作一縷白煙,便不見了蹤影。
設下的陣法已被破解,龍頸草不見蹤影,護陣的小童斂冬與斂夏也未能倖免於難,兩個清茂俊秀的少年,現今已成兩具黃皮貼骨的乾屍。
黃藥師臉色陰沉,眸光暗下,緊擰著眉。這般手法,竟與方面那人手下作風,一般無二。看來,恐怕是當年,斬草未除完根,先今惡風一吹,便又捲土從來了。
“你將斂冬與斂夏,好生安葬了。我現需出去一趟。”斂秋拭去眼角淚珠,聲音尚且還帶著哭腔。“是,弟子這就下去操辦。”
“公子,那人,當年許是詐死,這些年恐怕是暗地裡養精蓄銳,集贊實力。想必此刻定當正蟄伏某個暗處,窺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殿內,黃藥師一臉凝重的說著自己的猜想。司景笙坐於鑾椅上,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鳳眼微眯,“林承殊,看來,是我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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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易茗茶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踏出困住她好些時日的院子,去窺探院子以外的世界。
正午的陽光並不十分燥熱,反倒是恰到好處的和煦溫暖。易茗茶躺在躺椅上,心想,這樣的的時刻便是最適合閒逛不過,但她畢竟是初來咋到,對這裡的一切都不甚熟悉,若是一個人就直衝衝的跑出去,搞不好會出事。
為了防止出亂子,鬧出不必要的笑話,她便特意把正在廚房忙活的胖胖和桃妖拽出來,陪她逛街。
小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對她來說實在是新奇的很,日新月異的城市每天都在飛速變化著,過去的生活方式早已經被摒棄,化成記憶停留在老一輩人腦海裡。因此,現在的這般場景,她從記事起,便就只在電視裡看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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