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中光線有點暗,但勉強也能看清屋中的情形。
小屋正中間有一張圓桌,圓桌旁放著兩張藤椅,靠著兩邊的牆有許多櫃子,一半以上全放著書的。另一半,則放著許多古怪之極的東西——大約有超過五十隻標本瓶,瓶中放著一些孔羽一種都不認識的各種大小昆蟲。
孔羽向前走幾步,視線停在其中一隻標本瓶上。瓶中一隻圓型如同饅頭大小、背上揹負著鱗片、顏色翠綠可愛、龜不像龜、鱉不像鱉的東西。
在牆上,掛著一把特製材料的弓箭,還有許多飛禽走獸的乾屍。也用一種鋼刺,釘了許多爬蟲類的生物在牆上,單是蛇和蜥蜴就有數十種,而且其中過半是活的,還在扭動著身子。
這屋子中的一切,都透漏著無與倫比、難以言喻的怪異!
“是不是覺得很恐怖?沒辦法,這單調到發黴的日子,總得找點事做來打發吧!”瑪仙嘆了一口氣,關上門,點亮圓桌上的油燈,屋中亮了起來。
孔羽看到那盞油燈,不知是用什麼動物的頭骨製成的,燈火併不明亮,閃爍不定,比沒有燈的時候,更增陰森。
瑪仙小心地把燈火剔亮了些。
“恐怖倒是不覺得,只是一個妙齡女子居住在這種地方……有點不可思議,這一切……全和降頭有關?”孔羽吸了一口氣。
“可以這麼說,譬如說這隻從沼澤深處撈上來的翡翠龜,用把它的殼磨成粉,可以加快許多降頭的發作速度和強度,包括你姐姐所中的天堂降。”瑪仙走到孔羽身邊,指著標本瓶中的那綠色的怪東西,解釋道,態度和語氣都親和了不少。
“降頭還能加快發作速度和強度?那我姐姐豈不是——”孔羽聽她這麼一說,更加擔心柳飄絮起來。
“放心吧,這種翡翠龜極其稀有,全世界被發現的,不會超過十隻,可以說全身是寶,如果我是降頭師我都不會把他用在加快降頭髮作上,因為中了天堂降那種極其難解的降頭遲早都是死,早死晚死個兩三天沒什麼區別!”瑪仙解釋道。
“你真的能解天堂降?”孔羽想了想,問道。
“我可是降頭師之王的孫女,號稱百年難得一見的降頭師天才,解天堂花那種降頭對我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我不肯幫你忙的原因是因為我發過誓,除非有人能幫我解除鬼面降,否則我絕對不會再為任何人解降。你知道,苗女向來對誓言是極其看重的,寧願死都不會違背。不過,你也不要恨我,替我解除鬼面降以後,你將會得到意想不到的補償。”瑪仙淡淡地道。
“嗯,我理解,一個人在經年累月的忍受鬼面降那種變態的折磨而又無處求助時,很容易由於怨恨而發出這種誓言的,只是你能告訴我,究竟是什麼人寧願放棄生命也要對你下如此惡毒的降頭嗎?”孔羽開始同情眼前這個少女。
“你不該問這種問題的。”瑪仙避而不答,託著一隻盤子走到孔羽面前,一雙手白腴得有點眩目,指甲修得十分整齊,也只有這樣的一雙手,才配得上被稱為“玉手”!
在盤子上,有一隻小碗,碗中盛著金黃色的、看來相當濃稠的液體,散發著一股沁人的清香。
孔羽端起小碗,一口喝下,甜甜的,味道還不錯!
“這是用獅頭蜂的蜂蜜調製的,在所有的自然食品中,可以說再也沒有比它營養更豐富的東西了!你多喝點,一會兒可能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瑪仙道。
“這怎麼搞的像古代帝王房事之前先喝點東西補補一樣?”孔羽心中暗想。
瑪仙把盤子放到桌子上,拿起一張符紙,放到油燈上點燃,燒成灰以後,放在手心一握,紙灰消失不見。
“準備好了嗎?”瑪仙走到孔羽面前,看著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