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右手食指扣著扳機不松。
“噠噠噠噠……”
高速旋轉而出的東華標準彈,追逐著日軍士兵的生命,撞針衝擊底火的撞擊聲與子彈的自動上膛聲聽起來是那般的連續和諧。
此時的布魯斯威利,心中沒有一絲的恐懼和憐憫,有的只是對戰友犧牲的滿腔憤怒和對日本猴子的刻骨仇恨。他兩眼充血地趴伏在泥濘的工事裡,咬著牙不斷的扣發著板機,子彈出膛後帶來的後坐力連續不斷地推搡著他抵住槍托的肩膀,但他沒感覺到任何痠痛和不適。
羅德曼的機槍火力點,這時候早就成了日軍拼命要壓制的目標。“卟卟”的彈頭把他散兵坑周圍得得一片火·熱,“咻咻”飛過的流彈不時地近距離擦過耳邊。<g42通用機槍就沒有停止過噴火,間接夾雜而出的點點曳光彈,在空氣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火鏈。
一輛日軍的99式主戰坦克抬起它那線膛炮,緩緩地轉動著炮塔,黑森森的炮口帶著死亡的氣息,讓隔著八百多米的布魯斯威利依然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種徹骨的冰涼。
“法克!坦克,羅德曼,快……”
布魯斯威利的話還沒有完全喊出來,一發榴霰彈“轟”的一聲在羅德曼的散佈坑裡爆開,翻滾騰起的火球中,無數的彈片將羅德曼強大強壯的身軀撕扯得粉碎……
爆炸的氣浪帶來的強大動能,把布魯斯威利重重地拋摔出去。
布魯斯威利感覺胸腥部像是被鐵錘猛然地重擊了一下,一陣劇痛襲來,讓布魯斯威利頭暈目眩。空中綻開的火光和震耳的裝甲車輛的發動機轟鳴聲告訴他還活著,戰鬥依然還在繼續。
依稀中,布魯斯威利看到一個人影冒著猛烈的炮火朝他跑過來,他使盡全身力氣將眼皮睜開,那是他熟悉的美軍制式軍裝,頭盔上鮮紅的十字,告訴他對方是連裡的醫護兵。
醫護兵似乎在對他急切地說著什麼,可布魯斯威利一句也聽不清楚,耳朵裡充滿了金鐵交鳴之聲,跟著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
醒來的時候,布魯斯發現自己還是在阿帕裡主防線的戰壕裡,雙手在身上四處摸了摸,還好,沒有缺胳膊缺腿,身上的零件一個都不少。
暴雨把所有的戰壕都變成了汙濁的泥水坑,儘管抽水機在不停地把水往外抽,但看起來也沒什麼用。
突如其來的颱風帶來的暴雨,使得日軍不得不暫時停止了進攻。
剛剛還是馬達轟鳴,炮火震天的戰場,突然間安靜下來,除了風聲和雨聲,安靜得讓有人種窒息的壓仰。
作為傷病員,布魯斯威利現在不需要像其他戰友一樣披著雨衣繼續堅守在水深過膝的戰壕裡面,他半躺半靠地坐在一張用彈藥箱碼起來的“病床”上,背靠在潮溼泥糊的壕壁上,仰頭望著那被雨點打得“嘩嘩”作響的開放式帳篷油帆布。
這處臨時建成的醫療所,除了布魯斯威利,還有另外五名傷員。
從這些只是輕傷的戰友們嘴裡,布魯斯威利知道有一支援軍從馬尼拉趕了過來,及時的加入了戰鬥,打退了日軍的這次瘋狂進攻。
羅德曼陣亡了,他們說幾乎都沒能找到他的完整遺體,唯一能證明那些四散的屍塊就是羅德曼的大概就是那個散落在地,粘滿了淋漓鮮血的身份牌了。
布魯斯威利一臉的麻木,既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沒有戰友犧牲的悲哀。他滿腦子裡想的全是該如何殺日本猴子,殺更多的日本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