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依舊是一個豔陽天,方煙若輕裝簡行和雲楚璧下山取劍,兜裡踹了幾枚銅板,估計一會兒要去買些好吃的,也算是恭喜雲楚璧有了自己的佩劍,順道沾沾光。
推門進去的時候鐵匠鋪被紅火炙烤的如人間煉爐,鐵匠費力敲打劍身的叮噹聲不絕於耳,方煙若有些熱,衝雲楚璧比了個手勢示意自己出去待一會兒。
“小姑娘別走。”那鐵匠像是後面長了眼睛,急急叫住方煙若,“劍快鑄好了,還需要兩樣東西,你留下幫個忙。”
雲楚璧所給的玉佩破碎,就算他鑲嵌好了也有些不甚吉利,有個破解的法子就是以女子的血液注入裂縫,在他眼裡,女子血液偏陰,和以毒攻毒差不多一個道理。
方煙若倒是沒什麼所謂,割個口子放點血而已,為了這麼一把劍還是可以的,鐵匠卻搖搖頭,衝雲楚璧揚揚下巴,“還有,還要這位公子割腕放血,方便長劍認主。”
鐵匠想的周全做事老道,東西都給他們倆準備好了,兩個白瓷碗被屋內的溫度烘得有些燙手,方煙若抽出放在刀鞘裡的短匕,隨意放在旁邊火苗上烤了烤,翻開袖子就是一刀。
她面不改色,大概放了些後才想起來沒說多少,鐵匠瞟了一眼,又看她沒什麼大變化的表情,露出一個欽佩的眼神,“夠了夠了,一些就足矣,對面有藥鋪去包紮一下吧。”
方煙若把匕首遞給雲楚璧,“不必。”從身邊掛著的衣服上撕下來一條,死死纏住手腕傷口,就算處理乾淨了。
雲楚璧接過匕首,皺著眉看她,“當真不疼?不要去對面包紮一下?”
“疼是疼,但還不至於,我劃的口子不大又不深,自己處理一下就行了。”她按住雲楚璧持刀的手,朗聲道,“他呢?也放這麼多?”
“且慢吧。”鐵匠端過碗去看了半晌,轉過來的時候神色有些難以分辨,或許是火光所致,本來明明滅滅的光線就不甚方便看出來他的表情,更何況她還剛剛放血,有些眼花。
鐵匠將手中碗放下,走過來深深看了一眼方煙若,轉過去對雲楚璧笑道,“怕是要多些,姑娘你還是去對面買些藥預備著,這裡溫度高,別暈過去了。”
方煙若狐疑看了一眼雲楚璧,後者探過手來握了握她的,笑道,“無事,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木門開合的光線閃了閃,鐵匠轉身走回爐前,嘆了口氣,“你們倆是……兩心相許?”
雲楚璧一愣,“沒,尚未到這種地步。”
“看那小姑娘對你挺上心的,認識挺久了吧?”鐵匠背對著他,將碗中血緩緩倒入縫隙中,這種工序最為耐心細緻,不可有一絲一毫的手抖出錯,他一看就是個做習慣了的人,手穩眼明。
雲楚璧看了眼剛剛被她撕下來一條的衣服,搖搖頭,“沒,兩個多月吧。”
“哦。”這個音拉得有些意味深長,“罷了,一會兒給我小半碗吧。之後就可以帶著劍走了。”
不知為何,雲楚璧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乾笑幾聲,“老闆一看從業多年,一雙手又穩又牢,沒想去武林中闖一闖?”
“沒什麼意思,退下來也是清淨。”他從一旁撈過來一壺水,這種地方被爐火烤的炙熱乾燥,待一會兒就需要喝點水補充補充水分,“多少年了都,八九年了吧,近十年了。”
雲楚璧有些詫異,“原是武林老前輩?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前輩原來門派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