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梵城主殿空無一人,卻擺上了零零碎碎的花盆,裡面有的已經放好了土壤,只剩下把花卉千里迢迢運送過來的過程,石音摸了摸裡面細碎的土,觸手間一片冰涼,冰雪的溫度。
她站起身,“看起來那少年所言不虛,舒筠奕人格魅力大到如此也是令人汗顏。”
雲楚璧正擰眉思索著什麼,點點頭道,“可我怎麼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呢?”
“恩?什麼地方?”石音一愣,下意識看向主殿的大門,那裡空無一人,大把的陽光灑進來增添了一絲明媚感,冬日暖陽的確有著很好的暖心效果。
雲楚璧搖搖頭,“說不上,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頓了頓,“你就沒覺得進來之後一直有視線落在咱們身上嗎?”
石音手指一顫,“楚璧你大白天的確定要講鬼故事嗎?”
雲楚璧斂了神色,“我是在說認真的。”
石音正色,“我也沒開玩笑,主殿裡面只有我們倆,連個聲音都沒有,若有視線你說能是什麼?”她聲音語氣起起伏伏,目光還是認真的一點一點劃過每一處角落,牆壁、大門、窗戶,若有也只可能是舒筠奕尚未消散的執念。
可惜,一切都沒辦法回頭。
雲楚璧想了一會兒,點足從地上躍起,在牆壁上攀附好,尋了一處落腳點站穩,回頭一望,石音在下面眨了眨眼,眼睜睜看著他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起來。
他喊道,“阿音,離開原地!”
什麼?石音腦袋還沒轉過彎兒來,整個腳下踩著的地面一瞬間軟若棉花,她身體一歪還以為是要無緣無故崴了腳,卻不想失重感如潮水一般將她緊緊裹住,掙扎不得。
地面塌了?怎麼會?她來不及多想,神思猛地一晃,繼失重而後的黑暗徹底將她淹沒,她只覺得腰腹上一疼,對於周遭人事景物就再也沒了印象。
“滴答滴答——”哪裡來的水滴聲?彷彿敲在耳邊,又感覺不到水珠濺在臉頰上的寒冷潮溼,她微微動了一下頭,緩緩地才敢睜開眼睛。
一睜開眼睛就是雲楚璧那張好看的、正在閉目養神的側臉,她如同沒清醒過來一般眨了眨眼,在神思歸位、觸感歸位等等一系列的怔忡之中慢慢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樣的架勢。
雲楚璧、正在、半摟著她、休息。
四個詞依次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如同一道霹靂在耳邊炸開,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迅速升溫,手腳也頓時僵住了不敢動,只有眼睛眨啊眨的能勉強證明她還是個清醒的人。
乖乖,怎麼就這樣了?
雲楚璧適時轉醒與她來了個正正好好的對視,兩人一時間語塞,就這麼互相看了半天,直到雲楚璧那張白淨的臉也染上了一點緋紅色,才慢慢扶著她坐起來,揉著她的後背輸送了些內力進去。
“剛剛你掉下來,腰腹部被石塊割傷,加上之前舟車勞頓、身子本來就弱,日積月累起來發燒了。”他收了手,把她調轉過來對視著自己,“你全身滾燙卻喃喃著冷,我一時情急,失了分寸,望你莫怪。”
也是,就雲楚璧這種男女授受不親從小到大灌輸的思想,能這麼摟抱著的除了自己的妻子以外怕是沒有旁人,石音抿了抿唇,“我曉得,你不用這麼放在心上。”
雲楚璧苦笑一下,關切道,“還覺得頭疼嗎?”
“還好,”石音敲了敲太陽穴,像是有一支鼓槌在那裡梆梆敲,“我方才,說我頭很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