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過來給亡妹上柱香,你們不用這麼警惕,也不礙你們的事,歇一歇就走了。”聽聲音像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石音疑雲頓生,倖存劍在手裡不肯放鬆下來。
亡妹?百蠱宗宗內人士的親眷?這可真的是件稀罕事,百蠱宗覆滅那麼久,居然現在才來上這麼一柱香?
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陰影裡的人慢慢走出來,一身翠色衣袍,沾染了一些灰燼,像是千里迢迢趕過來的一般,那雙眼睛倒是很明亮,大有一些讓人不敢直視的架勢。
“修寧山莊的人?”霍念脫口而出一句。
看這身打扮穿著,是修寧山莊的人無疑了,奇怪的是修寧山莊一直半出世的狀態,絲毫不過問武林紛爭,就連前幾日圍剿墨梵城的時候,修寧山莊莊主宇文席也拒絕出人上戰場,關了大門自在清淨。
他家世世代代都如此,無論哪任武林盟主都對此見怪不怪,是以方知姌從來也未曾逼迫什麼,撒手不管。
此時此刻居然在這裡能看到修寧山莊的人倒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奇事。
“百蠱宗居然還有遺漏於世,在下也十分好奇。”那人勾了勾唇角,卻不像是那種安慰的模樣,“亡妹的這一盅酒,看來我還是敬早了。”
都說到這個地步,藏著的恨意和不甘也不用再掩飾了,石音橫在霍念身前,暗暗感嘆百蠱宗怎麼就這麼惹人嫉恨,是不是全宗泯滅大半個武林都要拍手稱快?
雲楚璧不鹹不淡接話,“閣下不用這麼言語諷刺,你來此給亡妹上香,想必令妹也是百蠱宗人士,這樣說令妹的師門怕是要惹芳魂不安,再者,”他指了指對方的衣服,“你身穿修寧山莊衣服,一言一行皆代表了修寧山莊,怕是要慎言。”
那人訕訕一笑,“我家莊主都半出世了,還在乎你們這些人的說三道四嗎?”他眯了眯眼睛,“說到服飾裝扮……你就是劍棲山莊莊主雲楚璧?”
兩人之間戾氣橫生,倒比剛剛他對霍唸的還要盛幾分,沉凌劍微微一轉,就見那人長劍出鞘在手中一握,“很好,殺了你,我再敬亡妹一盅酒。”
“楚璧躲開!”夏侯凝一嗓子叫出來,沉凌劍對上長劍劍刃,發出一道雪亮的光,修寧山莊一向重內力調息,這一劍蘊藏的內力不清,雲楚璧手顫了顫險些掙飛沉凌。
那人笑的悽哀,“看起來當年那麼沉重的打擊倒真的沒讓你武功退步多少,居然還能抗得下這一劍。”
雲楚璧腕上吃痛,常年隱忍讓他面上一派平靜,甚至彎了彎眼睛笑起來,“閣下的內力,倒有些讓修寧山莊蒙羞啊。”
“放肆!”這句話一說出口就好像在打人耳光一般慘烈,那人揮動長劍開始猛烈攻勢,雲楚璧不攻反擋,劍刃交錯間晃的人眼前發暈。
這樣拖下去絕對不是辦法,石音正凝神蓄力,不管此人內力究竟如何,想要一招結束紛爭且不傷了雲楚璧絕對不簡單,平閱派武功較為溫和,興許能解困局。
“石音姑娘……”霍念見雲楚璧與那人爭鬥不休,就明白那人怕是沒那麼好惹,生怕下一個對準的就是自己,剛想讓石音出手幫幫雲楚璧,就被夏侯凝反手點了啞穴。
她言簡意賅,“閉嘴。”從小長在劍棲山莊,自然是懂得石音已經在凝力,不能打擾。
趁著雲楚璧和那人被劍鋒震開幾步,石音恰好蓄力而發,倖存劍帶著十足的內力刺入兩人之中,反手一揚將那人長劍硬生生挑飛,電光火石間,倖存劍劍尖就已經抵在了他的喉頭。
雲楚璧收劍,聽那人冷笑,“堂堂雲莊主居然不敢跟我一較高下,還要找人幫忙攪局嗎?”
雲楚璧淡漠道,“如今武林風雨飄搖,實在不是應該拘泥於私人恩怨的時候,恕在下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耽擱太久。”
頓了頓,還是道,“關於令妹的事,在下十分抱歉,若日後有機會,定會去她靈前敬香三柱,在下這條命是她救的,自然不敢忘卻。”
那人微微扭曲了臉龐,“你居然記得。”
雲楚璧拍了拍石音的肩膀讓她把倖存劍放下,一面道,“自然,劍棲山莊重建後在下也打聽過一些關於明姑娘的事,閣下怕就是明晨姑娘的兄長,明夜吧?”
那個曾經說她和哥哥分別去了兩個門派的小姑娘,卻沒想到他們去的居然是天壤之別的兩個地方,一個出世一個入世,一個與世無爭一個風雨飄搖。
明夜慘淡道,“若不是你,她也不會那麼早死。”
雲楚璧伸手握住修長的劍身,一握一滑,鮮血順著手心裡的紋路流淌下來,他眼睛眨也不眨,將那隻鮮血淋漓的手掌翻過來,任由血珠灑在土壤裡。
“在下以血代酒,也算是一些對明姑娘的歉意和敬重。”
明夜看著他的手半晌,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下一刻夏侯凝的紗布止血藥就敷了上來,“你傻嗎你?明晨姑娘的事也不是你能左右的,她救你也是不知情,要怪只能怪孟憲那人心狠手辣,怎麼怪罪到你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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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念聽見自己師父被這麼說,也無言可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