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為民打著哈欠,正要下去,一看竟然有人敢質疑她,便探眼看過來。
“你是什麼人?”
下面立刻有衙役說道:“回稟大人,這個人是從河邊帶過來的。屬下帶人趕到的時候,她正在觸控屍體屬下,唯恐他與這件案子有關係,便一起帶了來。”
“觸碰屍體?!”
吳為民頓時一驚!
“你知不知道,屍體是不能動的?經你這麼一動,萬一抹掉了最關鍵的證據該怎麼辦?”
說著,她用力將手中的驚堂木一拍,怒目圓睜!
“你可知罪?”
若是尋常百姓,定會被吳為民這一番給嚇的雙腿發軟。
但玄九卻面不改色。
“大人,我頗通醫術,但我驗屍的結果與仵作大人不同。我端朝律法規定,如有不同意見,可說出來供大人選擇,不如我也說一說,讓仵作大人聽一聽?”
吳為民聽著這話,不像是尋常百姓能說的出來的,瞧她這通身的氣派,也不像是普通的村民,還頗懂端朝律法……
她雙眼一眯,坐了下來。
“那你就說說,本官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來?!”
玄九不疾不徐。
“以草民看,這名女子身上紫多紫青斑痕,而這斑痕是在與其她人爭執的時候留下的,這說明此前的發生性關係,並非這名女子本人的意願,定是被人強迫。”
“而她的脖頸上有明顯的勒痕,這是很明顯的,在死之前由於被人掐住了脖子,阻斷呼吸窒息而死。此外,她的口鼻內雖有泥沙,卻只在最外面,這說明她是死後才被人拋屍河中的。”
“種種跡象表明,這名女子是被人先奸後殺,又拋屍於河中。草民不知仵作大人為何只關注她口中的泥沙,卻對她脖頸間的淤痕視而不見呢?”
“這……”
仵作臉色鐵青,被問了個正著。
他萬萬沒想到,這一個小小的案子竟然還會節外生枝!
可是他沒辦法。
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正死因,只不過在來之前,他已經被人警告過,無論何種原因,皆說是失足自殺,將罪名全部都推到這個女人的頭上!
不管如此,那個人還塞給了他兩百兩的銀票!並承諾說事後還有兩百兩。
他一個小地方的仵作,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錢!
反正人也已經死了……
仵作強打精神,大聲反駁道:“就是淹死的!沒錯!大人!草民為大人驗屍多年,難道大人不相信草民,反倒要相信一個身份不明的人嗎?”
吳為民也對玄九頗為不滿。
東陽縣官府不成文件額規定,凡涉及宋家之事,一律睜隻眼閉隻眼,只認銀子。
此刻,玄九的一番話,也令吳為民十分慌張。冷汗順著後背直流。
剛剛師爺給他的那張字條,還緊緊的攥在手裡。
這個案子涉及宋家公子,那可是東陽縣有名的富商!
那宋家公子向來在這個村子中姦殺搶掠,無惡不作,一年到頭被他姦殺的少女不下十幾個!
這麼多年以來,吳為民都習慣了。所以有這樣的事情,但凡涉及到宋家,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糊弄過去,就算完事。
萬萬沒想到,今天卻碰上了一個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