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針鋒相對,有的,只是老人對唐澤的關心,這份關心,太難得!
唐澤低聲道:“總算是,沒有讓您失望。”
楊雨農擺了擺手,道:“還記得,老夫當時與你說過,你最不應該的,就是不能讓你自己失望。”
當著許許多多人的面,唐澤向世人發出宣告,他要為父母正名。
既然有如此之心,那麼往後歲月中,任何事情,腳下所走的每一步,最基本的,就是不能讓自身失望,否則,這一路走來,就沒有任何意義。
唐澤沉默了半響,道:“我沒事,您不用特地來靈院看我。”
楊雨農淡笑道:“怎麼,不歡迎老夫?”
唐澤再一次的沉默了下來,怎可能不歡迎,只是,不想讓老人受累,更加不想讓老人為自己而擔心。
楊雨農輕拍了下唐澤肩膀,道:“可知道,老夫和徐百川說了些什麼?”
唐澤看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不是表示不知道的意思,而是在告訴老人,真不用為他做這麼多。
楊雨農默然片刻,道:“老夫也好,還是蘇臨、趙燭,乃至聖女,我們這些人,是不是給了你很大的壓力?”
唐澤輕聲道:“沒有壓力,您別誤會。”
楊雨農道:“老夫對你並不瞭解,但他們對你還算是瞭解頗多,尤其趙燭,與你一同來自南元學院。”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說,聽老夫慢慢和你說。”
旋即,老人的視線,落向了遠處的一座山峰,那裡,就是囚禁徐百川的地方。
“老夫見了徐百川,問他,所做一切,是否問心無愧?”
“他回答,是!”
“老夫再問,既然如此,他敢不敢以至聖先師的名義來發誓?”
“他不敢!”
老人的視線,回到了唐澤身上,繼續說道:“他有他的很多理由,但歸根結底只有一句話,你是罪子,他在撥亂反正。”
說到這裡,楊雨農不覺一笑,笑聲中,充斥著太多的譏誚。
撥亂反正,問心無愧,這些個詞,徐百川自己都不會相信,卻仍然平心靜氣,毫無芥蒂的說了出來。
楊雨農實在是想象不到,一代大儒,為何會變得這般卑劣了?
“老夫與他的交談,就到此結束,然後來到了這裡,等你歸來。”
“就在你去任務殿交任務的時候,蘇臨來見了老夫,說了你的情況。”
這一刻,老人的眼神,陡然之間,變得極其凌厲,直指人心:“曾經你步步維艱,實力孱弱著,尚且迎難而上,面對老夫時,即使群情激湧,你都不曾後退過一步。”
“今時今日,你為南臨靈院下代眾學子之首,修為境界實力均在同輩之中不做第二人之想,靈院上下,老院長,諸多長老、執事,無數學子們都對你有最大的支援和信任,更有聖女為你保駕護航。”
“你在擔心什麼,又在害怕什麼?”
老人聲音嚴厲至極,但那並非是呵斥,他是生氣。
明明現在,一天更比一天好,縱使人界之中,仍然還有著諸多的齷齪,大體方面是好的,類似徐百川這樣的人,終究並非大多數。
而唐澤表現的也是極好,曾今擊殺神界絕代天驕,還是一位皇子,此番外出任務,亦是立下了大功,這些,都能改變世人對他的一些看法。
如此種種,為何現在,心有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