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爹生,沒娘教!
過去的這短短數個時辰中,每每想起這六個字,唐澤的心,便如暴風雨下的怒海,如那孤懸的火山。
他想殺人,他要殺人,他要大開殺戒,他要將靈院中,那些該殺之人全都給殺了。
這一生中,他從未有過如此的迫切。
什麼人是該殺的?
陸玄罡、孟龍剛、徐恆、周淵、柯晨、趙崖衛、顧洋、王重千,乃至是徐百川。
唐澤還沒有等來南臨院長,先等來了一個,算是很久沒有見到的熟人。
文子隱!
“唐澤師弟,許久沒見了。”
唐澤冰冷一笑,道:“見,不如不見,你不願見我,又何必要見我?”
過去的那些日子中,文子隱如同失蹤了一般,就連剛過去的狩獵戰也不曾去慘叫,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不想見到唐澤。
他為什麼不想見到唐澤?
答案同樣簡單,他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和藉口,來勸導唐澤什麼。
那今天又為什麼要來?
答案更加簡單,他不得不來,或者,他受人所託而來。
今天,唐澤當眾殺人,靈院卻並未對他有任何責罰,反而讓他進邢殿給予他一份守護,這未必是靈院所有人的態度,但卻是靈院中,最大一道意志的呈現。
如此的意志,讓人不得不心慌。
同時,更加不清楚,這道強大的意志,最終會允許唐澤做到怎樣的程度,所以,文子隱來了。
他當然不是來向唐澤示好的,這只不過是一次,很簡單的試探而已。
儘管以文子隱的為人,還不至於這般卑劣,可是他來了,在唐澤心中,他和那些人,已經沒有任何區別。
文子隱不覺苦笑,道:“唐澤師弟,我只是來看看你,並無其他心思。”
唐澤道:“你覺得,我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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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隱謙謙君子,他還不至於會撒謊,然而現在的唐澤,又如何會相信這些?
謙謙君子也好,為人正直也罷,文子隱他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今天,為何會過來。
沉默許久後,文子隱緩緩說道:“我沒資格代替他人來向你道歉,但我還是想說一句,唐澤師弟,眾生萬相,他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且還只是很少的一部分而已。”
“不說大部分人,至少在你身邊的那些人,他們待你義薄雲天,類似這樣的人,我相信,人世間中還會有很多。”
唐澤笑問:“然後呢?”
文子隱道:“你不應該對靈院,對人間徹底失望!”
唐澤聞言,不覺放聲一笑:“文師兄,你生來聰慧,自幼就被儒家收為弟子,你這一生到今天為止,向來受人追捧,你如何知人間的疾苦,你又如何知我心中的恨?”
對他人做不到感同身受,沒有經歷過他人所經歷的人生,便來勸人向善,這世間的善惡,又豈是你所想像中的那麼想當然?
唐澤可以不對靈院失望,也不對人間失望,但他不應該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