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百川踏步走進大殿,神色平靜,絲毫見不到因為先前的偷偷摸摸,而感到有所謂的尷尬,這份氣定神閒的功夫,著實是極好的。
迎著明府眾強者,徐百川淡淡道:“言語之間,一點禮數都沒有,明府人的教養,也不過如此!”
倒是很大膽!
明府為首強者輕笑了聲,道:“我明府人的教養如何,徐百川,也是你有資格來置喙的?”
徐百川的確大膽,仗著他自身一代大儒,南臨靈院大長老,背靠著儒家的身份,即便面對的是明府強者,他也絲毫不怵,乃至於有膽子用教養二字針對明府。
但此刻,當明府為首強者的這番話出現後,徐百川眼皮子不覺跳了一下。
他不怵明府強者,但不意味著,他就有資格挑釁明府。
儒家影響力的確不是明府可以相比的,可如今的明府,出了一個明月心。
徐百川知道自己先前的話有些失禮了,或者說,他現在方才知覺,自己有些著急了。
其實也不怪徐百川,並非他的養氣工夫下降了,而是在過去的時間中,連番的失敗,乃至於他曾求助身在人王殿的同門師兄,至今都了無音信之後,再好的養氣工夫,都也會衝動起來。
當知道,明府眾強者到來,目的是要帶走杜開山等人之後,徐百川便再也無法剋制的住。
留在靈院中,即使他如今已經不在執掌刑殿,他多年來累積的影響力還在,畢竟其自身還是大長老,眾人都要賣他一個面子,或者是,行事起來,都要有所顧慮,杜開山等人就是安全的,他也會很安全。
這要是進了明府,徐百川不敢想象結果會怎樣。
所以!
卻沒有等徐百川解釋,或是更進一步,明府為首強者再道:“我明府人行事,向來光明正大,比起你徐大長老來,不知道好上多少,對吧,徐大長老?”
剛剛冷靜下來的徐百川,神色又是一凝,漠然道:“看樣子,諸位此次到來,是衝老夫來的。”
他看著對方,因為他是站著,對方在坐著,所以,有一份居高臨下。
當然,這也是他氣勢的呈現。
久居高位,威嚴厚重,徐百川早就習慣了居高臨下。
明府為首強者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淡然的說道:“特地為你而來,徐百川,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嗎?”
他們現在,代表著的不僅僅只是明府。
但即便只是代表著明府而來,徐百川也仍然沒有這個資格。
徐百川聞言,輕聲的冷笑,道:“人界唯一世家的風範果然不簡單,可惜,這裡是我南臨靈院,還輪不到諸位來耍威風。”
明府為首強者道:“這個話,倘若是老院長來說,我等自然誠惶誠恐。”
話到此處,其實還沒有結束,但下面的話是什麼,在場的眾人,哪一個不是心知肚明?
徐百川神色更冷,他這一輩子,不,應該說,自從南臨院長隱居放權,他開始執掌靈院大權之後,他就一直在清除對方的影響力,加大自身的影響力,他要一份真真正正,不管是名義上的,還是實質上的,於南臨靈院之中的唯我獨尊。
他很忌諱有人在他面前,說出諸如明府為首強者類似這樣的話。
他努力多年,為何,還是不如一個,隱居多年,不問世事的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