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頭,安思順站在那。
作為安祿山的兒子,他有著不少的追從他的人,每個人,都試圖博取一份希望,如果安思順真的當上了皇帝,那麼他們這些普通人,也就順利的成為了所謂的從龍之臣。
說真的,安祿山有這個希望,他起兵之後,直入長安,幾乎是無人能擋,但是現在,這個希望越來越渺小了,打天下,不是說打下了長安,就能成為天下主公,更何況,長安雖然打下來了,但內亂還在繼續。
整個長安城內的叛軍是一片混亂的,因為有人在追查安祿山是怎麼死的,也有人待價而估,好給自己賣一個更好的價格,前提是,能守住長安。
安思順嘆了口氣,他的軍師站在一旁,看著安思順皺眉的樣子,不禁補充了一句,“若是等到朝廷補充了人馬和器械再攻來,我們只怕是逃都逃不掉…”
他們已經就這個問題商量了很久了,只是似乎並沒有得到一個結果。
安思順點了點頭,終於認同了軍師的話,“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難不成,真的逃走?”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軍師也嘆了口氣,“說實在的,我也不明白他們在想些什麼,明明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尋找一些器械,就好像之前,應該要乘勝追擊的。”
安思順冷笑了兩聲,之前打下長安,便是這個軍師鼓動他留在長安等著稱王,所有人都知道,掌握中樞的才是王。
所以他的弟弟也沒有追出去,反倒是兩夥人在自己組建的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
今日安思順住進了皇宮,明日便會傳來弟弟和那些嬪妃的訊息。
只是兩人都很清楚,不能撕破臉。
其結果就是,兩人都住在皇宮,都會亂來,但是同樣的,也都會裝作不知道對方舉動的樣子,即使偶爾在宮中碰見了,也會假裝沒有看見。
而一上朝堂,雙方又會吵得不可開交,偶爾甚至會有人在朝堂上拔出兵刃。
想到這些,安思順的腦袋更疼了,朝堂上的規矩是不允許攜帶兵刃的,不過兩邊的人似乎都沒有放在心上,不僅僅是兵刃,還會有很多人守在外面,像極了兩個幫派爭奪地盤的樣子。
這不是他想要的朝堂,或許逃出去也好一點。
所以安思順看向了軍師,“那麼,該逃到哪裡去呢?襄城又或者別的地方?”
“其實我們還有一個選擇,投奔史思明…”軍事突然開口了。
安思順的雙眼眯了起來,他繼承了他爹的體質,雖然沒有胖成了一個球,但是也比常人粗壯幾圈,臉上橫肉更是讓他看上去非常的兇悍,這一點他沒有繼承他爹,他爹看上去是個可愛的胖子而已。
正因為肥,臉上全是肉的他,睜開眼和眯著眼幾乎沒有什麼區別,所以軍師並沒有發現他眼中的殺意,仍然在款款而談。
“逃出去我們誰都不是對手,汝陰李子美人少但是兵強,史思明也只會把我們當做是一塊肥肉,至於朝廷…這些日子,我們殺了朝廷這麼多人,我想不到他們有什麼理由會放過我們,還不如把手上的兵將當成是一種資本…”
安思順的眼神慢慢緩和了下去,靜靜的聽著。
軍師說完,扭頭看向了安思順,不動聲色的喝了點水,他很清楚安思順不是一個會順從擺佈的人,兩三句話恐怕起不到什麼做用,所以他得做好和安思順打口水戰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