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刺的半途中,諸多增幅法術的融合,與景諱的拳頭上產生劇變,一團似漿似糊般的焰火包裹著偌大的炎骨手,並隨著景諱體內靈氣的催動,焰火暴動搖曳起來。
段日暉高居於土人泥偶的肩膀上,深知移形換位限制的他,怎能不知道敵方的想法。他是怎麼知道移形換位的弱點的!段日暉暗中惱怒地想著,足下岩石化泥,令他被吸入土人泥偶體內。
超大泥偶狀態的土人,依舊佩戴黑巖甲冑,眾多石刺自關節伸出,頭顱上一隻獨眼,看起來真是一座兇惡的鬼神。超大泥偶同樣高舉雙手,相握成錘,看似要施放剛才的“超重土錘”一擊。
然而泥偶體內,段日暉雙手相合,靈氣狂瀉出體內,並隨之暴喝道:“地刺加持,硬化加持!”
施放出超重土錘的雙手,一簇石稜猶如煙花般暴出,並隨著靈氣流過,化作如玄武岩般漆黑深色。這一招法術的威能,看得臺下夏家男子也是眉梢一挑,暗道段日暉什麼時候學會這麼一招強力法術,看來要將之看作為段日暉的第三個殺手鐧了。
景諱衝到土人泥偶身下,握拳擊出,如漿液般的火光嗤嗤作響,彷彿要將空氣燃燒起來般。與此同時,超重土錘狠狠砸下,帶起的勁風尚未接近地面,便使得地表道道龜裂紋散開。
偌大的石刺土錘與一枚火光悍然相撞,二者體積極不對稱,卻不代表龐大者必然擊潰渺小者!
狂暴的氣浪中,景諱的臉皮被緊緊壓著,隨著狂風微微抖動,他感到有一道莫大力勁自手臂傳來,分散於全身各處,幾乎將周身經脈的靈氣震散。體外赤狼人的火焰一下震散消潰,且臉龐上的條條筋脈歸復皮下,然而景諱卻一步步向前挪進,將“超重土錘”一步步推動。
“破!”隨著景諱一聲大喝,液熔拳將“超重土錘”擊潰,同時邁出一步,狠狠砸向土人泥偶的胯下。極其高溫的火光透入土人泥偶的軀體,在其體表裂出一道道縫痕,熾熱光芒透過裂縫迸射而出。
這就是液熔拳的最強之處,火焰靈氣原本是極不好掌控的一種靈氣,一般而言修士都以火焰灼燒或爆炸的威力傷敵。而然這招“液熔拳”,能在漿液般的火焰爆炸之前,擴散分佈到敵人體內,再進行殺傷力最大的爆發。
拳頭一震,土人泥偶的身軀爆裂開來,沾染著火焰的岩石四下飛濺,景諱堪堪從泥偶胯下穿過,並且腳力不穩的走出幾步。賭鬥臺下眾人驚呆住了,不少人口中呢喃:“段日暉就這麼敗了?”
他們不得不感到震驚,段日暉近日在賭鬥場中擊敗了龐瑤英,獲得了極其靠前的名次,這說明段日暉在練氣境後期弟子中也是強大的存在。今日忽然被一個無名小子,可能就此擊敗在賭鬥場上,他們實在難以相信這個事實。只不過那個夏家男子,面無表情地看著賭鬥臺上,他心裡有些譏諷的想:“一招出人意料的法術就能擊敗段日暉了?那個景諱還是太小看練氣境後期修士了。”
紀弘和忽然臉色一沉,猛地抓住椅子把手,朝賭鬥臺喝道:“景諱!還沒結束,看上面!”
景諱抬起頭,看見一顆足有成人大小的球形岩石,飛越過他的頭頂。他聽見提醒叫聲,卻難以反應過來,而且他解除了赤狼人與活體術,處於液熔拳結束後的虛弱狀態,此時一箇中級法術都足以擊敗他!
球形岩石被某物撐開,在如花瓣般展開的岩石中,段日暉安然無恙的蜷縮在其中。他睜開眼睛,並從岩石裡脫離,朝景諱墜落而下,嘴裡尚且呢喃著一番話語:“這種威力,巖御式恐怕都難以擋下,若非此人不熟悉土人泥偶的變化招式,擊碎泥偶就此放鬆警惕,說不定今天我真會在這小子手裡吃個大虧!”
眼中殺意已決,段日暉手腕一翻,一把森寒長劍出現在手心裡,並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在這終結時刻,段日暉仍然拿出一把用作底牌的上品偽法器,以防景諱仍有其他秘術逃脫攻擊,可想而知他對景諱的殺意有多深重!
景諱自然感覺到長劍的可怕,大為驚懼之下,他心知對方一開始就拿出這把上品偽法器的話,鬥法的過程便絕不是他一直壓制著對方。
這種練氣境後期弟子的底牌,的確遠比中期弟子強大太多了,景諱深刻地意識到這個道理,然而他必須在對方毫不留情的攻擊下存活,才能運用到這個教訓。
段日暉雙手舉劍,迎頭狠狠劈下,一大片劍光先發而至。景諱狼狽地翻滾避讓,於泥沼地上滑出數米,躲開長劍第一下劈斬。
“認輸!”他不由得朝主持之人大聲喊道,然而對方冷冷瞥他一眼,絲毫沒有別的動作。
景諱心中透徹冰涼,斜眼瞥見段日暉揮劍斬來,連忙轉身一避。他的右手臂躲之不及,被劍光掃到,一下被斬斷兩截。景諱踉蹌兩步,握著右手斷臂,疼痛難忍的慘叫起來。
他再也無力躲避,段日暉見此,乘勝追擊的揮劍隔空一劈,半月形的劍光射來,眼看就要斬在景諱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