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龐武朝看臺上望去,顯得大為疑惑。兩位師叔自然不會看不出此術的威力,為何不下臺去救,反而仍然留在看臺上。
趙師叔和胖師叔也不是不為所動,這兩人早已有些緊張的站起來,但一人滿臉疑惑,一人面露驚喜,俯視著石臺的法陣之中。
“趙兄,你看出什麼了?”胖師叔疑惑難解地問。
趙師叔笑道:“莫非張兄沒看見‘無形熱蛟’炸開的一瞬間,那個名叫‘紀弘和’的弟子的動作嗎?”
胖師叔有些尷尬地說:“當時我走神,忘記用魂力檢視石臺裡的情況了。”
趙師叔頗有深意的看他一眼,說:“單憑那紀弘和練氣境初期的修為,根本不可能在法術的威能下存活,我當時正要出手相救,恰好看見那個紀弘和拔出了背上的另一口劍……”
他馬上住口不言,因為下方石臺中,白色煙海的邊緣角落處,衝出一抹人影,其身後還拖著長長的煙氣。夏同蒲的視野被煙霧所遮掩,一時間竟發現不了這個人影的存在!
等到夏同蒲察覺到不對勁之處,輕快明顯的腳步聲以及周圍被氣流攪亂的白煙,無一不在提醒著他有人靠近。夏同蒲心中駭然,自己全力使出的“無形熱蛟”法術,即便是練氣境中期裡的頂尖弟子,也大有可能無法接下。
如今這位入門不過半年的大敵,不僅在法術威能下沒有落敗,而且看其腳步飛快,分明沒受到巨大的創傷。夏同蒲惱恨之極,真真正正把這位敵人深刻地記在腦海中,他修道兩年有餘,第一次遇見他全力之下仍能站立的敵手!
他咬咬牙,忍住靈氣將竭的一絲暈眩,全力抽調起一股靈氣,注入身上這件偽法器內襯。那團光暈為之一漲,在煙海中如同一輪騰空而起的旭日,照出前方煙氣中的那個人影來。
夏同蒲看見紀弘和了,那個少年手持一片劍刃碎片,其手掌處蔓延出鮮紅的血液,背後一口古劍仍在劍鞘之中。
片片風刃從半空中浮現而出,一個盤旋下附在碎刃上,紀弘和來到夏同蒲身前,往上刺出碎刃,數股細細的氣流匯聚一起,其中心交匯處,正是那片碎刃的尖端。
紀弘和暴喝一聲,而夏同蒲臉龐猙獰,緊咬牙關,碎刃在此時刺入光暈之中。氣流迅速切開光暈外層,而碎刃遇到的阻滯越來越強,其深入速度不住減緩,兩股靈氣相互對撞磨損。二者悍然相撞間,層層氣浪將兩人的衣衫頭髮,吹得盡數飄舞,肉眼可見的環狀氣流扭曲了四周,讓二人的身影模糊不堪起來。
夏同蒲畢竟有著練氣境中期的修為,其靈氣深厚遠超初期弟子,在兩者交鋒之際,他終於壓住心裡的震驚。將丹田內一股靈氣抽調出來,他抬起右手,浮現出一團頭顱大小的熾熱火球,照得四周一片火紅。
“炎爆彈!”他咬牙低吼,將火球向前擲出。肆意的風流將火球切割得近乎支離破碎,火焰彌散在前方,卻恰好將紀弘和的身軀籠罩上去。
砰地一聲悶響,一片晶瑩飛上空中,並墜落在石臺地面,叮叮噹噹的彈動幾下。一道火光在煙海中拔地而起,頃刻間將煙氣攪動,形成一道籠罩整座石臺的漩渦氣流,吹得漫天石礫繞場旋轉。
“這種威能,恐怕不是這些法術本身,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天地靈氣突起異變而形成的,看來必須出手才行。”趙師叔雙眼一眯,拂袖一揮向下,一道強大氣流吹拂向石臺之上,幾個呼吸間,將一片狼藉的煙海、漩渦以及石礫沖走而去。
石臺上,徒留一坑,二人,以及無數蔓延四處的裂縫。夏同蒲顯得狼狽不堪,身上衣服不知多少撕裂,長褲上露出其小腿。他連忙從地上骨碌爬起,兩招法術異變之下,將他捲入其中,這滋味可不好受。
紀弘和卻平躺在地面上,血液染紅了衣衫,一道血痕混雜著灰塵,從其額頭上沿著臉頰流下。他微微喘著氣,烏黑的眼珠子中,如同深淵古潭般平靜無波。
夏同蒲慢慢地走到紀弘和身旁,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他,強忍著不抬手放出一記火球,將這位大敵終結在此地。他知道這樣做的話,兩位師叔一定會出手,他絕對傷不了這個少年,於是並沒有多此一舉。
胖師叔臃腫的身軀在旁邊輕飄飄地落下,一看地上紀弘和的傷勢,知道只不過是靈氣枯竭,身體疲乏虛弱而已。至於一些無關緊要的外傷,根本入不了這些修仙之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