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瑤微微笑著“阿姨,我不怪你。”
她不怪她,是基於她讓她離開顧西沉這件事,縱容紀洛安給顧西沉下毒這件事也不是她原不原諒的問題,該決定原諒與否的是顧西沉。
顧母何嘗不知。
墨瑤很少去怨恨一個人。
因為怨恨對她來說,毫無意義,還會浪費她的情緒。
從很多種層面來看,墨瑤不是面對所有事情的淡然,她是太涼薄了。
涼薄到能與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和她有過節的人維持表面和平,不是她有心機,更不是她聖母,她只是冰冷的沒有任何情緒而已。
顧母轉頭看向顧西沉,有些脆弱的道“爺爺身體不好,你多少不要氣他了。”
顧老因為昨晚的事情氣得一晚睡不著,本就是機體免疫力差的老人,此刻更是躺在床上起不來,還要催她來看顧西沉。
“是嗎。”顧西沉淡淡默默的吐出輕飄飄的兩個字。
“我知道爺爺做得不對,但他沒想過真的傷害瑤瑤的命。他是長輩,你能不能回去和他服個軟?”顧母哀求道。
從顧西沉搬出去住開始,整個老宅仍然住著顧家人,可是說難聽點,那麼多人,只有她和顧老互相陪伴。
“我以為我昨晚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顧西沉冷冷的道“瑤瑤,送顧夫人出去。”
他的語氣中沒有不耐,但面無表情的冷漠很多時候都比暴跳如雷的驅趕更令人恐懼。
“阿姨。”墨瑤清淨的笑“您先離開吧。”
墨瑤跟著顧母走出了病房門口。
顧母拉著她不放手“瑤瑤,你幫阿姨勸勸西沉,爺爺真的老了,別讓西沉和他置氣了。”
“阿姨,這話我說沒用。”墨瑤淡淡的道“您回去吧,最近他都沒有心思面對你們。”
“我知道你會覺得我和爺爺把紀家這份恩情看得太重,但是你們都沒有經歷過顧家的苦難,爺爺的痛苦,你們不能夠理解,我也能理解。”顧母暗淡著眸道。
她的親生兒子怨恨她,到底是給她帶來了莫大的痛苦。
“我知道。”墨瑤靜靜的道“但是你們都用錯了方式,”墨瑤看著顧母“西沉是爺爺的孫子,是您的兒子,而不是你們報恩的工具。”
墨瑤輕輕推開顧母的手,走進病房,帶上了門。
顧西沉半坐在病床上,看著回來的女人,微微一笑“過來吃早餐。”
她光顧喂他,自己也沒吃。
墨瑤笑著“顧總,要不要帶你出去轉轉?”
墨瑤吃完吃早餐,就將顧西沉扶起來。
還好傷的是手,不然讓他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坐輪椅他是打死也不坐的。
陽光很好。
墨瑤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大衣,短髮隨意的落著,年輕又柔軟的一張臉。
“顧西沉,是不是第九年的冬天了?”墨瑤想了想。
白駒過隙,雖未過九個年頭,但好像他們之間已經有過了九個冬天。
十八歲到二十六歲,她還在他的身邊。
顧西沉靠著她,親了親她的小臉,柔聲道“嗯,老婆。”
墨瑤笑著,望著人來人往的風景和攜手散步的病人。
九個冬天呢。
她的人生不過須臾二十多載,如今他佔了十載,剩下的十多載還是她不懂事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讓這個男人佔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