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洛安看著她。
第一次她們相遇，墨瑤澄澈的眼眸就讓她喜歡她。
再到之後，她就開始討厭這樣毫無雜質的眼神。
如今，她哪怕再恨她，也會毫無感情的喚一聲紀小姐。
她的心思，已經隱忍到恐怖的境地。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挽著西沉的手出現在我面前，我說過什麼嗎？”紀洛安收回神思，淡淡的道。
恍然，八年了啊。
她們當年才十八歲，如今已經到了可以成家立業的年紀。
墨瑤纖細的手撫摸著畫冊，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淡淡而溫溫無一絲情緒的道“不記得了。”
真當她是什麼人。
那麼多的陳年爛事她怎麼會記得那麼清楚。
紀洛安也不氣，伸出雙手對準太陽，眯起眼睛道“我說，西沉心思詭秘，你和他在一起只會吃虧。”
她當年第一次知道顧西沉和墨瑤相愛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憤怒，不是傷心，而是擔心墨瑤太善良不適合顧西沉複雜的生活環境。
事實上，她也猜對了。
因為愛顧西沉，她忍氣吞聲到已經完全沒有了自我。
紀洛安放下手，苦笑一聲“墨瑤啊，我曾經，那麼喜歡你來著。”
她們原本真的可以當好朋友，可是那些擔心著想全都化作了仇恨。
只有仇恨了。
“哦。”墨瑤眼波未動，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到現在都還不認同我的話嗎？”紀洛安擰起精緻的眉看著她。
她一直不知道墨瑤是強裝淡然，還是真的不在乎所以淡然。
墨瑤看著紀洛安。
她是真的在這個問題上焦灼上了。
墨瑤放下畫冊，輕輕一笑“我們都愛顧西沉，你知道我和你的區別在哪裡嗎？”
紀洛安看著她。
墨瑤清淡一笑“我愛他，我願意為他付出一切，而他也願意為我付出一切，所有我們相愛，而你的愛，處處保留，處處算計又處處精細到一分一毫的愛都必須相等，你說顧西沉從小生活在那樣的環境裡，怎麼還可能去接受自己的枕邊人處處算計他？”
紀洛安咬牙反駁“那是因為顧西沉愛的是你！”
因為顧西沉愛的是她，所以她才敢這麼說！
如果反過來，顧西沉愛的是她紀洛安，她還會如此淡然如此平靜嗎？
墨瑤失笑。
她總以為紀洛安活得通透，因為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所以才會拼命的去爭取。
可她原來是什麼都不懂，才會一直做著毫無意義的事情。
她淡淡的道“如果我一定要和顧西沉在一起不可，三年前無論誰逼我我都不會離開的。”
她沒有很多原因放棄顧西沉，只是她愛的方式和紀洛安不同。
“昨晚在老宅，你差點被顧天揚侮辱的時候，你知不知道顧西沉在哪裡？”紀洛安冷笑出口。
她看著墨瑤，曾經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恨。
墨瑤清淨的目光柔和，望著遠方，無一絲攻擊性，她淡淡的道“你想說什麼。”
紀洛安無事不登三寶殿，她們兩個人已經那麼厭惡彼此了，完全沒有再帶著面具說話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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