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弧外形突出,雖然個子在男生裡不算很高,但存在感十足,剛向丁偉然幾人靠近,就被對方發現了。
丁偉然沒想到能再次與白弧相遇,臉上的驚喜既明顯又真實,相反,馮筱梅感受到的更多的是驚嚇,至於最開始那一點點欣喜瞬間就煙消雲散了。
丁偉然舉起拳頭,擊在白弧肩膀上:“還活著就行,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送個人進來,我就一起進來了。”白弧實話實說。
“……直接就進來了?沒檢查?”丁偉然訝然。
“嗯,有人帶我進來。”白弧說完,看向馮筱梅,點點頭,微笑道,“你好。”
這禮貌周到的樣子,令馮筱梅覺得有點尷尬:“白姐姐安全無事就好,我和丁大哥擔心了你好久。”
白弧點頭微笑致謝。馮筱梅對他來說,只算得上是個認識的人類,丁偉然則是有些交情的人類。她曾經為人,雖然當時年少,但複雜的經歷使得她對人性有著深刻的認識。如今再不為人,甚至一度失去了常識和認知,但現在記憶回籠,關於人類那些“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理念非常瞭解。她如今就是“異類”。
馮筱梅的心思,都不自覺地透過表情和肢體語言表達出來而不自知。白弧卻看得清楚,自然不會再對她有多熱情。她並非一定要混跡於人群中,雖然不反感人類,但她知道要自我保護。
“白弧,我想你現在應該還是一個人行動,如果沒有什麼計劃的話,不如加入我們的隊伍吧!”丁偉然向白弧發出邀請。他知道白弧的異常,但還是願意冒這個險。一方面,他的確認為白弧雖然異常強大,但不是什麼危險存在,這一點已經在他與白弧的相處過程中被證明了;另一方面,人類雖然被檢測出身體機能在進化,但與特殊殭屍比起來卻猶如幼童與成人,丁偉然希望白弧這個“非人類”或者“半人類”成為他們小隊的“守護神”。
丁偉然的邀請看似隨性所起,實則是經過深思熟慮。可惜,馮筱梅卻不知道,以為丁偉然被之前的所謂“情意”給衝昏了頭,想讓白弧這麼危險的存在,而且還是個女性,跟他們朝夕相處,登時不樂意就上臉了。
馮筱梅自詡隊伍裡的元老,有時候還會揹著丁偉然賣一賣跟他的曖昧關係,平日裡,丁偉然這個隊長因著和她認識時間最久,多照顧她一二分,又因她管著隊伍裡的後勤物資,多倚重一二分,時間久了,其他人真以為她和隊長有什麼,連馮筱梅自己都以為丁偉然真的對她有意思。
既然對她有意思,那麼這件事上就應該聽她的意思,畢竟白弧的情況她也瞭解。
“丁大哥也太莽撞了。白姐姐在外行走這些日子,肯定有了新隊伍,你現在這麼說,可不是讓她難做。”一句話說完,馮筱梅看向丁偉然,臉上帶著嬌笑,眼裡卻是警告。
馮筱梅的意思丁偉然非常精確地領會到了,但他不能理解,為什麼馮筱梅對白弧的態度轉變成這樣,也對她這種類似於過河拆橋的行為感到不快。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不躲著人就謝天謝地了,還指望她能加入別的隊伍?”丁偉然給馮筱梅強喂一顆軟釘子,拍著白弧的肩膀,“怎麼樣,來吧!”
白弧瞟一眼馮筱梅已經僵硬的臉,恍若未見,笑著回道:“那我暫時留下來看看吧。”
丁偉然沒想到白弧竟然答應了,雖然是暫時的,但他是真的覺得高興,臉上的表情看著有幾分初識時的輕鬆。
馮筱梅的臉青白,不僅僅是在隊員面前失了面子,還感到生命安全被威脅到了。她真想不管不顧把白弧不是人類的事說出來,可她不是傻子,亂說話的下場是什麼,她清楚得很,所以只得暫時按捺下不安和不甘。
跟在丁偉然身後的幾個隊員看出來“隊長夫人”與隊長似乎因為新加入的“看上去是男性但實際上是女性”的隊員鬧僵了,眼神和表情都很微妙,但還是很友好地和白弧打了招呼,交換了姓名。馮筱梅見狀,也很識時務,對於白弧的待遇安排絲毫不打折扣,甚至更為照顧兩分,如此倒也沒落人口實,連丁偉然看了都暗自點頭,認為馮筱梅做事比做人靠譜。
白弧加入隊伍之後,丁偉然開始可以接一些難度稍大的任務,由白弧壓陣,隊伍從來不會減員。為了不讓白弧暴露出異常,丁偉然讓他在基地的全員測試中隨隨便便測了個c級,以免引起上頭注意,被挖牆腳或者被抓進實驗室。在任務過程中,也儘量不讓白弧出手,只讓他注意“不要讓隊伍出現重傷或死亡”。由此,整個隊伍的生活水平明顯提高了一個檔次,小隊成員也有了成長的空間,實力漸漸增強。而白弧竟然也在這樣的保護任務中,增強了自身的反應能力與感官的應用。
日子在有驚無險中緩緩流過,白弧也不知道自己對於這樣的生活是不是感到滿意。
丁偉然給她的待遇十分之高,除了出任務其他任何要求都沒有,當然,對於白弧來說,除了來去自由也沒有別的更有吸引力的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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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日子裡,白弧沒事兒的時候就喜歡在基地裡瞎轉,偶爾會去季懷謙面前晃悠,故意逗他緊張,有時候會去基地西邊的山林裡找變異動物打架,最近那裡又新來了一隊狼群,應該重新劃分了地盤,她準備過兩天有興致了再去砸場子。
這種有工作有“寵物”季懷謙:什麼!?)有業餘活動的日子,嗯……似乎也不壞啊!
此時,白弧一邊手起刀落將手底下的土豆切絲,一邊想著。
這是白弧最近挖掘的新興趣,對於他控制力量觀察周圍情況都可以起到鍛鍊作用的活動——做菜。
“又走神又走神,你看你的土豆絲都快變成土豆條啦!起開起開,一邊兒去。”站在言策身邊衣著破舊卻乾淨整潔的老頭一腳踢在白弧小腿肚子上,成功將這個非人類趕走,自己握上了菜刀,切起土豆絲來。菜刀與砧板相撞,響起了細密均勻的咚咚聲。
白弧在旁邊看著,臉上帶著淺笑。
老頭姓陸,70歲高齡,曾經是國家級的廚師,對的,曾經。放在如今這個世道,任你再高超的技能,只要不是與人類存亡密切相關的,都沒用。
廚師重要不?不重要。雖然吃很重要,但是怎麼吃,在當下卻並不重要。
之前還有上面的人貪圖口腹之慾,養著陸老頭給專門做飯,但前陣子基地上層經歷了一次大換血,陸老頭便失業了,被打發去給軍隊做大鍋飯。奈何他年紀畢竟大了,體力跟不上,身體吃不消,最終被年輕小夥子給頂了。陸老頭再次失業,只能靠領取救濟糧過活。其實,這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麼,他年紀大了,本來也吃得不多,可是不能做菜才真是要了他的老命。
陸老頭是真愛做菜,也愛帶徒弟,可惜那些徒弟災難發生後,死的死,散的散,最後只剩他一個老頭子。唯一的兒子,為學西點去了歐洲,如今也只能盼著他幸運點,多活個一年半載。
白弧遇到陸老頭的時候,正好是她在覓食的時候。雖然她吃人類的食物也有味道也能獲取微薄的能量,但是那對她來說太少太少了。人血是他的必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