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是他和白弧舉行婚禮的日子,嗯,是個好日子。
雖然倉促了點,但這恰好顯露出了墨珩隱藏的實力。
佈置完善的禮堂,足量的宴會食材與酒水,媲美頂級酒店的侍應生,還有身著黑袍的外國牧師,這一切,震撼了被邀請來參加婚禮的賓客們。
被震撼的還有準新娘。
白弧不自在地扒拉著頭紗,居然開始考慮逃婚的可能性,可是,最終只能嘆氣作罷。老實說,她有點趕鴨子上架的感覺,而且,突然發現師父在這個世界只是個普通人都這麼厲害了,等回去了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心裡總有些忐忑不安。昨天晚上,墨珩對她好一陣安撫,反覆強調,他在末世前真的只是開了一家保全公司,當然,他確實對她有所隱瞞,可是事到如今,告訴白弧自己已經恢復記憶,只會把她嚇得更慘。
白弧一方面沉浸在即將要嫁給師父的喜悅之中,另一方面又因這種趁人之危先斬後奏的行為而戰戰兢兢。兩位不知道哪裡找來的專業化妝師替她打理整個婚禮流程的妝容和禮服,伴娘和伴郎居然也準備好了,而且還看到一個熟人——木何年。白珏嚴肅要求擔當伴郎,被拒,後又要求擔任送嫁人,被白琀殘酷鎮壓。
“新娘子ok了嗎?”穿著小禮服的伴娘敲門進來問。
“ok了。”化妝師之一回應道。
“那新娘子我帶走了。”伴娘踩著高跟鞋噠噠噠走過來,自來熟地挽起白弧的手,“美女別緊張啊,我是你的伴娘,叫齊佳,待會兒記得把捧花拋給我啊!”
白弧張著小嘴,口型從哦演化成啊,食指點著齊佳晃了半天,說:“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
齊佳嘿嘿一笑,撥了撥頭髮,不介意地說:“大概是在守城動員那天吧,老孃那天之後可就出名了呢!”
白弧又想了想,終於啊地一聲。她想起來了,那天有個女人用非常手段威嚇了不願意守基地的人,替白琀解了圍。
“你跟我大堂哥??呃??”白弧不知道自己猜得對不對。
齊佳卻大方地承認了:“沒錯,我在追你哥。”手肘戳戳白弧,“你可得幫我說說好話咯,你老公跟我關係也鐵的呢。”
白弧卻是想不起來墨珩有沒有提起過齊佳。
“不用想太多,我們先走吧,時間差不多了,估計墨珩那傢伙已經等不及了。”齊佳說著,就帶著白弧大步往外走。
這麼火力四射的伴娘真的沒問題嗎?白弧忍不住吐槽,卻很高興認識齊佳這樣個性鮮明似火的女生。
基地裡叫得上名號的人基本都請來了,除此之外,十六歲以下的孩子和六十歲以上的老人都能免費領取一盒牛奶。
此時,賓客們都已入座,墨珩靜立在牧師前,面向門口的方向。儘管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鎮定,但任誰都能感覺到新郎自內而外散發的喜悅。墨珩也許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左手已經握緊鬆開握緊鬆開,反覆了無數次,背在背後的右手,拇指不斷在摩挲食指指節處。他頎長的身軀微微前傾,是一種期盼的姿態,臉上掛著得體的淺笑,眼中卻是前所未有的,盛滿如稚子般直接純粹的喜悅。
白家三位大家長雖然對墨珩的“逼婚”行徑有些反感,但是看他這樣子,倒是感到慰懷,想來,這小子對白弧確實真心。
白琀白珏卻不這樣想。在這兩個隱形妹控眼裡,墨珩已經淪為不擇手段、居心叵測、卑鄙無恥之輩。白珏將自己不能當伴郎和送嫁人的不滿悉數算在墨珩頭上,完全忽略自己在基地守衛戰中受傷的事實。白琀則十分徹底地體會到墨珩的“險惡用心”、“奸詐狡猾”,因為,墨珩一開始是找上他商議婚禮的可行性,被他一口回絕之後,就讓人把基地可能面臨饑荒的事情透露給老爺子,然後等老人家急得上火的時候,才屁顛屁顛上門談條件。因著這件事,白琀對墨珩可謂是恨得牙癢癢。“我會好好盯著他。”白琀頂著嚴肅表情,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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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來啦!”在禮堂門口接應的人宣告。
白琀早就站在門口等著,他嚴酷鎮壓白珏,就是為了取代他成為送嫁人。此時,他看著白弧身著一襲素雅的白紗裙,在那位即使穿著白色小禮服也令人覺得是一團烈火的伴娘的陪伴下,款款走來。白琀對這個堂妹是打心眼裡疼愛,一下子就看出白弧霧濛濛的眼裡那一絲不確定。他面不改色,心中卻不豫,等白弧挽上他的手臂,低聲對白弧說:“如果你不想嫁,告訴哥哥,我現在就可以讓他滾蛋。”也不管齊佳在一旁瞪著他。
然而,白弧在看見墨珩的那一刻,心中的那絲不確定終於消失無蹤。她其實一直都知道的,她愛上的這個男人,強大,神秘,難以捉摸,他也向來不吝於展示自己難以解釋的能力,那麼多管制物品,常人難以企及的身手,從s市到b市都有的補給點,迅速集結起來的人力物力,還有今天這場婚禮,他雖然不說,但是一直都讓她看見,她看得很清楚。
現在,她同樣看得很清楚,他是如何期待與自己的這場婚禮。
白弧的表情越來越生動,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明顯,發自內心的喜悅從她的眉眼,從她的髮梢,從她搖曳的裙襬散發出來。
白琀看著這樣的堂妹,也只好盡心盡力地送她出嫁了。
沿著紅毯,一步一步走向他。終於,她的手,由白琀交給了墨珩。
婚禮的程式一項項進行下來,儘管沒有進行過排演墨珩:結婚這種事情可以演練嗎),也十分順利地結束了。等到牧師宣佈,新郎可以親吻新娘的時候,墨珩露出了一個白弧也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仿若一瞬間冰雪消融,渾身鋒芒盡退,他若情竇初開的少年,帶著滿心歡悅,附身親吻自己的心上人。
白弧被那笑容所惑,連線吻時都沒有閉上眼睛。賓客們發出善意的笑聲,白珏在臺下用力咳嗽,想提醒那個無故發呆的堂妹。
墨珩一把抱緊了想退後的白弧,爽朗笑容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隻有白弧看得見的意味深長:“老婆,你剛剛在門口可真是嚇我一跳啊,我還以為你會突然改變主意逃婚了呢。”